货币战争（三）

比特币的横空出世

2008年11月1日，在一个名为“密码朋克”的邮件组里，一位名叫“中本聪”的人发布了一份9页的白皮书——《比特币：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经过几个月的开发，2009年1月3日在位于芬兰赫尔辛基的一个小型服务器上，生成了第一个比特币区块，这就是比特币的创世区块。比特币及区块链就这样在极少数人知道的情况下正式诞生了。比特币起初并不被世人所关注，但随着比特币使用人群的增加，热度越来越高。2013年，德国以及微软等公司率先宣布支持比特币用于支付。全球的一些技术专家、极客、经济学家、金融学家对比特币作了深入了解之后皆大吃一惊，普遍认为这是一项改变人类命运的前瞻性技术。尤其是2015年10月31日的《经济学人》杂志，称比特币网络为“信任机器”，并认为比特币的底层技术——区块链将改变经济的运作方式。紧接着，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国，宣布将区块链列为国家战略，这也是全球首个将区块链列为国家战略。此后，全球多个国家陆续跟进。2019年10月24日，中国也将区块链列为国家战略。

比特币与区块链的横空出世，意味着人类进入了新纪元。它不仅对货币以及金融领域形成巨大的冲击，更重要的是它对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全新重构，它几乎将对所有行业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它不仅带来了区别于国家信用的机器信任、算法信任，更是未来数字社会的基础设施，同时也是可编程金融、可编程社会的价值网络。

简单来说，比特币及底层技术——区块链。它的运作方式与传统的金融体系完全不同，传统的金融体系必须依赖国家的信用背书，政府强制发行货币，由法律来保证货币的唯一性和合法性。传统的银行体系采用中心化数据库，是为了防止“双花”。所谓“双花”，即在网络中，由于数据是可以随意复制和粘贴的。电子货币、网络货币同样存在相同的可复制性，为了防止一些人将同一笔钱多次使用，多次花费，这就是“双花”。银行及金融系统采用中心化数据库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解决“双花”，通过中心化的数据库来避免非法的数据改动。当然，金融系统采用中心化数据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配合监管，它同时也是政府控制国民及经济最大的权力之一，政府不可能轻易放弃这种权力。

比特币则完全不依赖于传统的第三方中介——即银行，包括商业银行及中央银行。比特币采用去中心化的分布式账本，以全球化的网络共识来维系自身的数据安全和数据验证，通过矿工的挖矿来构建和验证一个共享的总账本，这个账本记录了自创立以来的所有交易信息。每一个区块，即可将其看作一页账页，都如实地记录了所有详细的交易信息，账页用哈希函数以及默克尔树等加密算法进行加密，账页之间用链式的加密算法、时间戳进行首尾相连，形成不可篡改的数据库。这样一个分布式账本，具有即时的结算、清算、可追溯等特性，使得它远比中心化金融数据库速度更快、效率更高。且不可篡改，这避免了人为做恶和共谋的可能性。中心化的数据库都具有增、删、改、查等操作权限，而比特币及区块链则一旦数据上链，就不可修改、删除，只能通过挖矿进行账页的增加。比特币每10分钟生成1个区块，每个区块包含几千笔交易信息。通过系统自动调整的挖矿难度函数进行算力调节。矿工挖矿需要矿工们投入算力成本，包括但不限于矿机、电费、带宽等成本，也就是说每个比特币实际上是包括着相对固定的算力成本。之所以说是相对固定，是因为挖矿难度随难度函数自动调整。此外，比特币设置了总量上限为2100万枚，每个区块奖励50个比特币，每4年区块奖励减半，截止2020年5月11日，已经成功减半3次，目前一个区块奖励调整为6.25个比特币。由于减半、共识的普及等因素，比特币的价格曲线随算力成本、挖矿难度逐渐走高。矿工的挖矿工作类似银行的会计、记账员，与银行的职员不同的是，比特币的矿工没有任何的雇佣关系，挖矿是一种可以自由出入，无须任何许可的风险投资，矿工通过投入的算力与卖出（也可以囤积）比特币之间的差价，谋取利润。矿工之间存在合作关系，但主要还是竞争关系，就跟市场竞争一样。

从防止“双花”的角度上来说。如果要实现“双花”，对于比特币而言，由于它不依赖于传统金融体系，是一个自动化的记账系统，“双花”者要将同一笔钱多次使用，其成本很高，必须掌握全网的51%算力。按照当前比特币的算力来计算，要实现51%算力得花费数十亿甚至数百亿美元，由于“双花”成本太高，它也防止了一些人做恶的可能，即便一些非理性的狂热分子非要“双花”，被全球任何的矿工、工程师、程序员们发现之后，也可以采取紧急分岔来解决，将“双花”区块打入黑洞，重新生成新链继续运行总账本。做恶之人极可能面临得不偿失，花费巨资获得的“货币”将变得一文不值。

比特币与传统金融不同之处在于：传统金融体系是由国家机器强制的，而比特币则采用共识机制，在加密算法和哈希算力的支撑下，维持账本的安全和可信任，也正因为比特币采用的是共识算法，因此，它本身就超越国界，成为事实上的超主权货币。尤其是在跨境贸易结算中，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全部交易的记账、清算、结算、审核等流程。以美元为世界货币的贸易结算体系，成本很高，使用跨境结算的SWIFT系统，每笔交易需要支付高达7%的手续费，且至少需要3~7天才能到账，而比特币可以瞬间到账，1个小时达到不可篡改。交易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例如用比特币网络转账10亿美元，手续费还不到1美元，用SWIFT支付的手续得数百万甚至几千万美元。

在传统社会的中心化金融体系里，人类为了保护金融安全，发明了中央银行、商业银行，为了保卫货币安全，又发明了政府、法律、警察、监狱等国家机器，为了保障这些机构正常的运转，又安排了数以百万、千万的工作人员，修建了各种森严壁垒的高楼大厦、地下金库，布置了数不胜数的监控、安保、红外探测、防爆装置，增设了运钞车、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安保人员等等，并为此浪费了不计其数的民脂民膏。中本聪用区块链技术告诉世人，保卫金融和货币安全，根本无须这么复杂，仅仅用一种数学和算法共识就可以做到，成本低廉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就如同一帮彪形大汉搬运巨石，阿基米德说用一根杠杆就可以解决。比特币作为第一个去中心化的货币金融系统，已经在网络上安全无虞的运行了十一年，至今没出现任何一个纰漏。它远比所谓的传统的中心化系统更加稳健、更加牢固。作为一种公开的“钱”就放在网络上，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盗取。更令人好奇的是，这个去中心化系统居然没有一个组织或公司为此负责，在比特币的网络里，没有组织，没有公司，也没有董事会、CEO，没有会计、记账员，也没有专职的管理人员，没有任何运维工程师，也没有任何的安保人员，当然就更没有高墙、安保设施了。如果说传统金融采用的是人海战术，那么比特币及区块链则是用更高级的智慧来解决问题，这就如同用一台计算机就远比数十万人运算得更快、更准确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一些狂热的粉丝而言，比特币就像货币世界里的某个鬼故事，对如临大敌、森严壁垒的中心化系统发出了一个巨大的嘲讽；对于一些技术极客而言，区块链恍若某种末世的神秘武器，在这个晦暗的中心化世界里反衬出其耀眼的光芒。对于世界而言，它正在成为一种新的思想和全新的价值体系；对于憧憬未来的数字社会而言，比特币及区块链技术正在走向神坛。

Facebook的全球货币野心

著名经济学家哈耶克在《货币的非国家化》一书中，所预言的货币自由化、货币非国家化正在成为现实。事实上，区块链技术的出现加速了货币战争的进程，尤其是随着人们对区块链技术的深入理解，和创新探索以来。人类对货币以及金融系统的诘问越来越多，传统金融系统为维系自身的安全所付出的高昂成本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对于一些技术极客、金融专家来说，他们无疑发现了一个未知的理想世界。不管人们对区块链的看法是积极的，还是负面的，在当下这个“晚一步即死”的时代，任何人、任何企业或任何国家对区块链技术的轻视、懈怠都有可能导致灭顶之灾。因为区块链的本质意在彻底地变革社会的生产关系，并大幅提高生产力，这会影响到每一个人、每一个行业。当然，做这些断言，必须建立在某种趋势或已经出现的事件上来看。譬如2015年，《经济学人》杂志向世界宣布区块链的独特之处，不久之后，世界各国陆续行动起来了，全球几十个国家都将区块链列为国家战略，全球约20%的央行正在研发本国的央行数字货币等等。对于货币和支付领域而言，影响最大的就是2019年6月脸书（Facebook）提出要发行自己的Libra（天秤）数字货币。

过去10年间，一个很大的趋势是，一些大型的互联网平台、科技企业取代传统垄断行业（例如银行、石油等企业）成为世界经济的风向标。这些科技公司仅仅用几年的时间就成为全球最耀眼的企业，在全球市值超5000亿美元以上的企业中几乎都是科技企业，尤其是美国的苹果、微软、亚马逊、谷歌等都已经超万亿美元市值。在这些超高市值、跨国企业中，尤以Facebook最引人注目。

社交软件与用户依赖

Facebook公司与其他的跨国企业不同，作为全球最大的社交软件帝国，Facebook旗下拥有超过27亿用户，用户群体遍及世界上100多个国家。这是其一，从规模上来说，Facebook的用户规模空前巨大。其二，从与平台的密切度、频繁度来说，Facebook也远超其他公司。譬如微软，人们天天用Windows，但99%以上的用户与微软公司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直接的联系；再比如谷歌公司，人们天天用谷歌搜索引擎，谷歌的浏览器、安卓系统，但绝大多数用户与谷歌公司之间也不存在频繁的联系或互动。但Facebook不同，社交软件已经完全深入到了民众的日常生活，用户依赖社交软件与家人、熟人、朋友以及网络上的陌生人、共同兴趣者等保持联络。设想某天Facebook宕机了，全球20多亿人都失去联络、连接，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慌？这就是社交软件对人们行为、思想的悄然改变。人们越来越依赖于社交软件，也就越来越依赖于提供社交网络的Facebook平台。最后，从产品的可替代性来看，这台电脑的windows不能用，可以换一台电脑。谷歌的搜索引擎假设今天用不了，可以换另一家公司的搜索引擎；问题是，Facebook的社交软件能替换吗？我们可以设想同样是某天，Facebook宕机了，突然用不了了。27亿用户怎么办？他们能用其他社交软件代替么？很明显，不能。99%的用户平时几乎只用一款社交软件，无可替代。如果这个无可替代的平台出故障了，那么他/她就与很多网络上的朋友、社交网络、各种弱连接都失联了。也就是说，从可替代的角度来观察，社交软件对于网民来说，完全无可替代。从以上几点来分析，可以想象，随着用户使用的时间越长，用户就越离不开Facebook的社交网络——这就形成路径依赖。或者说这是人们行为的惯性，即当人们通过长期的行为模式，产生了对某种事物的依赖之后，就很难改变他的习惯和方式。譬如某些人喜欢喝茶，而某些人喜欢喝咖啡，要让他们改变这些习惯，难如登天。这就是人们的行为惯性，这也就是著名经济学家布莱恩·阿瑟所说的“路径依赖”。对于社交网络来说，Facebook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对用户潜移默化的影响和行为的改变也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用户对平台的依赖也日益深沉。除非，Facebook错失下一轮技术革命。

Facebook发行的天秤币

这也就是为何Facebook一宣布要发行自己的货币——libra（天秤）币的时候，全球各国都表示震惊。因为Facebook公司影响力太大了。按照历史上世界人口最多、领土最广的帝国来对比，Facebook可谓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帝国，旗下的27亿用户超过世界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当libra(天秤）币的白皮书发表以后，由于Facebook强大的影响力，引来世界各国的央行、财政部和各国领导人的关注，包括世界货币基金组织、欧洲央行、世界清算银行等机构纷纷表达各种担忧，认为Libra的发行可能会对各国的金融、经济可能带来的巨大冲击。美国国会也惧怕Libra可能会对美元带来不利的影响，白皮书发表的第一时间，就让Facebook公司去国会接受质询。为进一步了解Facebook发行货币的真实意图，去年在美国参、众两院举行了多次针对libra币的听证会。该项目的负责人大卫·马库斯在听证会向议员们解释了脸书发行Libra币的初衷：Libra是一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数字货币，它采用一揽子货币作为货币资产，例如现金、银行存储、短期政府债券等，Libra与比特币最大的不同是：比特币的价格波动剧烈，不适合作为货币使用，而设计中的Libra是一种稳定货币，它主要锚定美元、欧元、英镑、日元等主要货币。其中美元占比超过一半资产以上。libra作为货币具备了稳定、低通胀、可用性和互换性。马库斯称Libra更像是数字现金，即数字货币，与法币相比，有着极大的技术优势。为达成该技术愿景，Facebook公司将与全球100个节点商合作，所谓节点商就是指参与数字货币共识机制的金融企业，包括一些美国的银行、国际上的银行卡发行机构等。

对于Libra币，美国国会最大的争议是：

其一，Libra币是否对美元在全球货币中的地位构成威胁；

其二，为何将Libra的总部设置瑞士，是否存在逃避监管的意图；

其三，Libra如何实现盈利目标。

对于第一个问题，也是美国政府及美联储最担心的，因为按照Libra设计的初衷，这样一种数字货币已经非常接近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SDR特别提款权。SDR特别提款权又被称为“纸黄金”，是由IMF发行一种可以直接兑换黄金的一揽子货币，成员国可根据所占份额提取和兑换黄金以及其他货币。当前分配的比例为：美元41.73%，欧元30.93%，人民币10.92%，日元8.33%，英镑8.09%。由于Facebook的用户规模高达27亿用户，如果采用类似SDR的货币，那无疑将对SDR以及美元构成威胁。尽管马库斯在听证会上反复解释，Libra无意与任何法定货币竞争。但参、众两院以及美国、美联储都不相信Facebook公司的说辞。甚至有些议员认为，Facebook发行Libra货币，意在做大、做强以后与美国、美元分庭抗礼，实际上是想争夺世界货币霸权，以削弱美元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第二个问题就是为何不将总部设立在美国，而是瑞士。尽管马库斯解释称，是为了独立运作该项目，避免被Facebook公司控制，但议员们普遍表示质疑，认定其是为了逃避美国政府的监管，为下一步争夺货币霸权埋下伏笔。

第三个问题是盈利目标，Facebook此举意在解决全球支付存在的痛点。据统计，全球每年支付市场高达110万亿美元，其中跨境支付在2017年就达到2万亿美元，这是一块巨大的支付蛋糕，尤其是跨境支付领域。当前跨境手续费高达7%，至少需要3至7天才能到账，如果采用区块链技术的Libra，则可以瞬间完成转账交易，手续费会便宜很多。其次，Libra应用于支付市场仅仅是一方面，更大的收益在于普惠金融、互联网金融。通过支付工具为全球27亿用户实施小额信贷，助力中、小微企业，开展互联网金融、保险、消费等服务。由于小额信贷的前景广阔，此举不仅会使Libra获取到丰厚的利润回报，同时也会帮助穷困地区的民众脱贫致富，从而实现双赢。马库斯称，Libra致力于成为抗衡中国的支付宝、微信支付等全球性支付平台，即便Facebook不做，或美国不作，也会有其他国家的企业抢着做，类似的全球性支付工具和数字货币。

这里顺带解释下为何中国的移动支付没有在国外普及。众所周知，中国的移动支付在普及和推广程度方面处于世界领先，支付宝等已经在一些国家和企业落地生根，但实际上使用的还是以海外华人为主，或者主要还是服务于来自中国的游客，真正外国人使用中国支付工具的人群极少。这就产生一个问题，为何中国的移动支付没有得到外国尤其发达国家民众的认可呢？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其一，发达国家是以消费驱动的经济模式，大量的平民、穷人对银行以及信用卡的依赖比较深，对于移动支付的接受意愿较低；其二，移动支付的小额信贷是必须基于征信和个人消费信用，而这些数据并不被国内企业所掌握，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的民众都使用的是以Facebook、亚马逊、谷歌等为代表的互联网应用。如果不能提供信贷支持，那么这些民众也不会接受该支付工具。其三，支付宝、微信支付提供的是人民币的支付服务，在国际上的影响有限，远不如美元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加之国外已有苹果、亚马逊、谷歌等支付工具。其四，支付宝、微信支付也是中心化的金融系统，根本无法解决跨境支付中所遇到的高成本、低效率的问题，只有区块链技术才能够解决跨境支付的痛点。

美国国会对Facebook发行数字货币的质疑与发难，几乎招招击中要害。对于世界而言，libra币的推出无疑是吹响了货币战争的集结号、冲锋号。在当前由区块链技术引发的数字货币战争，美国首要任务是捍卫美元的全球货币霸权地位，此时Facebook发行数字货币无疑会增加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此外，Libra锚定的美元仅占其货币资产的一半，这也不利于维持美元的霸权地位。马库斯以及Facebook公司的种种辩解，并不能打消美国政府对于Libra币的担忧。但Facebook做全球支付的决心已定，一边与国会谈判，一边积极做Libra的前期研发，去年7月18日Libra的测试网就已经上线。截止2020年5月，Libra测试网已进行3轮测试，部署了25个节点，已开发出十几个钱包，数十个应用。但美国监管部门对于Libra项目一直不放行，双方陷入僵局。

为打破僵局，Facebook需要说服美国政府尽快放行该项目，以第一时间抢占全球支付市场。Facebook于2020年4月发布了新版白皮书——Libra 2.0。2.0版与1.0版最大的不同在于：积极拥抱监管，放弃之前的“无国界货币”的提法，改为2.0版的“全球支付系统”。为实现这一点，Libra将会存在两种锚定货币，一种是单独锚定各国央行的主权货币，例如面对欧盟的用户就采用欧元，日本就锚定日元，这是一种稳定币，如果该国提供自身的央行数字货币CBDC，就直接使用CBDC，不使用Libra币；另一种是多货币的混合，以美元为主，囊括了欧元、日元、英镑等，其中美元仍然占比一半以上。可以将其看做是以美元为主的多国稳定币。为达到此目标，Libra将采用混合资产作为金融储备，其中80% 将购买三个月以内的政府债券，目标是标普A+或者穆迪A1以上的评级资产，另外20% 用于储备以美元为代表的现金。多国稳定币只用于跨境支付，避免干扰主权货币的运行。从监管角度来说，Libra锚定主权货币，作为一种稳定币符合当前监管需求，因为市场上的稳定币已经有很多种了，包括泰达币USDT、TUSD等，当前稳定币市值超过104亿美元，其中泰达币占比超过85%。如果Libra稳定币如期推出，将大概率取代泰达币的市场份额。简言之，按照2.0版的设计思路是：积极配合监管，通过扩展法定货币的功能来支持全球跨境交易。

2.0版的Libra白皮书仍然采用区块链技术，但将原先的公有链，改为了联盟链，或许可链。加强了节点的安全验证，对于这一点，美国监管层面没有异议。如果Libra获监管放行，那么，Libra将成为全球首个用于支付领域的区块链，而且是规模空前、用户群体涉及国家最多的全球性支付系统。它必将打破当前的全球支付市场格局。不出意外的话，Libra将垄断全球支付市场，最重要的，Facebook利用区块链占领了全球支付、跨境支付的技术制高点。后来者想要分一杯羹，将会变得非常困难。对于区块链行业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利好。它将成为区块链技术的全球大普及，其象征性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它意味着区块链技术正是步入用户终端，成为民众必须依赖的创新技术之一。同时，Libra的推出可能对中国的移动支付形成技术优势，中国是制造业大国，跨境交易非常频繁，如果跨境支付市场被Libra蚕食，并进而扩张到国内，这可能会改变国内的支付市场格局。

注：本文只是学术探讨，不构成投资和炒作任何数字货币的建议。投资有风险，请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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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中本云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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