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苦无常损失久矣

是月，傻哥穿过层层安检，在专职接客的司机带领下，从大楼的一角进入。电梯直达云霄，傻哥拜会国内某头部交易所的大佬。大佬的脸上满是疑云，透露出当下Defi发展对交易所的冲击。

入席后，傻哥举例Curve协议。傻哥说Curve协议已经做到了在稳定币和封装代币之间，快速、低费用、低滑点交易。可以说，在稳定币和封装币之间，其交易体验已经超过了头部交易所。而如果这个趋势在其他各个交易对之间扩散，则会深刻地改变交易所的格局。大佬当即表示要加强Defi的布局，且问：那现在为啥Curve的交易体验没有扩散到其他交易对呢？傻哥答：无常损失。

在Defi世界，天下苦无常损失久矣。虽然Defi崛起才几个月，但Defi一日，币圈不是一年么。无常损失的存在，抑制了流动性提供者，导致广大的交易对无法得到流动性。

无常损失背后的问题的和解法是当下Defi世界的主要矛盾之一。教员教导我们，看问题要看主要矛盾。傻哥附言，能够解决主要矛盾的项目最有价值。今天，傻哥就和大家一起，尝试来解释下无常损失这个重要的命题。

从无常损失说起

无常损失，指的是流动性提供者相对于持币不动的损失。网络上充斥了无常损失的分析，傻哥只择要点，不多赘述。

这无常损失，取决于资金池中交易对的资产比例和价格波动。在灯塔级Dex项目Uniswap中，资金池中的资产比例是50%：50%，即对半分。而交易对的价格波动则是无从估计。对于一些高波动性的资产池，广大流动性矿工戏称为“赌狗池”。对于流动性矿工而言，参与赌狗池，就是火中取栗的赌博行为。为何流动性挖矿沦为赌博行为？因为无常损失无法预估，流动性矿工只能靠天吃饭。

Curve是通过锚定美元的稳定币和封装代币之间的兑换，避免了交易对之间的价格波动。这样的策略可以避免无常损失的打击，可却是偏安一隅的策略：在规避无常损失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市场规模。

无常损失还引发了两个重要问题，滑点问题和交易规模问题。因为无常损失制约了了流动性的规模，这就导致拥有一定资金的交易者会明显改变交易池的资产比例。而现有的AMM机制，为了维护资产池平衡，会在AMM机制中形成价格滑点，即：成交价格和初始价格之间发生偏差。滑点，也是很多大资金的交易者不愿意使用AMM的原因。

同时，流动性规模也会制约交易规模。池塘的水就这么多，交易者是不可能抽出超过池塘的水的。甚至，都无法接近池塘的总水量，越接近，抽取成本就越高。

无常损失是从做市商角度而言的，而交易规模和滑点问题是从交易者角度而言的。交易者和做市商碰到的问题是一个硬币的两面，相互依存的。然而，在交易者和做市商困苦的同时，却便宜了另外一个角色：套利者。无常损失去了哪儿，去了套利者那边。而套利者的存在，也注定了交易者的体验不佳。

预言机的出现

如何化解无常损失，以及问题另一面的交易规模和滑点问题呢？这里面的关键在于预言机。无常损失的来源是价格波动领先现有Dex价格形成机制，而形成了套利空间。也就是说，真实市场的价格已经发生了变化，而Dex中的价格还无动于衷，直到套利者的到来，才和真实世界的价格趋同。造成这个问题是因为Dex中的价格是被动的，是函数的应变量而非自变量。现有uniswap AMM中x*y=z，z是固定值，而x和y是资产数量，价格x/y是随着套利者的搬运挤压而成的。

如果我们有了主动的价格发现机制，就能够让Dex中的价格，勾住真实世界的价格。两者尽可能同步，就能破灭套利者的空间，从肉体上消灭套利者。这样对于做市商而言，也就没有了无常损失。理论上，流动性大大增强，交易者的滑点问题和交易规模问题也会被大大缓解。这主动的价格发现机制，就是预言机。预言机能够协助解决Defi世界的主要矛盾，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之前预言机板块增长如此迅猛。

现在市场上，这方面的尝试主要有Cofix和Dodo。Dodo采用Chainlink作为预言机，而Cofix采用Nest为为预言机。其中，Chainlink的预言机采用节点报价，相对中心化；而Nest的预言机机是完全去中心化机制实现的，颇为有趣，在此按下不表。

Dex依赖外部的预言机提供价格，就再也不需要通过交易对来形成价格了。这就意味着，投入做市的资产可以是单一资产了，而不像Uniswap那样，必须提供资产对。这进一步降低了流动性门槛，增加了流动性规模。

预言机Dex的机制

现在市场上还没有对使用预言机报价的Dex有统一的称谓，傻哥就姑且把这类Dex叫作预言机Dex吧。为了详细阐述预言机Dex的机制，傻哥以Cofix为例，做一个简要的论述。切记，但这不意味着傻哥推荐Cofix，只是近期傻哥看到的具有代表性的学习案例。请不要把学习案例作为投资建议。

上面提到了，预言机的出现已经从肉体上消灭了套利者。那我们就从预言机价格机制、做市商机制和交易机制三大方面，来说明预言机Dex。

预言机价格机制：

从预言机价格机制看，我们会很自然地想要引用预言机提供的价格，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真实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受限于当下预言机技术的发展水平，性能最好的预言机也要几分钟报一次价。甚至在预言机遭遇价格封锁攻击时，可以几十分钟报不出价格。因此预言机报价必然会有延时，而延时了就会造成价格不准呀。

因此，我们必须应对当下预言机的价格不准。怎么办呢？我们需要对预言家提供的价格作出调整。怎么调整呢，只能按照延时的时长和历史报价的波动率来调整。在去中心化预言机体系中，我们只能找到这两个强相关变量，并以此计算一个系数，来调节价格。在Cofix系统中，这个系数被称为价格补偿系数。

一旦价格补偿系数确认，所有交易者的交易行为，做市商的投入和赎回行为，都会受到这个补偿系数影响。补偿系数的本质是在dex场景中，在尽可能的弥补当下预言机的不足，降低报价价格误差。

做市商机制：

和Uniswap的做市商一样，Cofix的做市商也是投入、获取LPtoken、赎回、释放LPtoken和赎回资产的过程。麻烦的地方在于Cofix的做市商是单一资产投入，投入时要按照Eth本位计算资产份额。LPtoken也按照份额的多少发放。赎回的时候，差别来了，做市商可以选择池子内的任一资产赎回。由于份额是Eth本位的，而赎回非Eth资产需要按照预言机的报价，经过价格补偿系数调节，来得到最终的赎回资产的数量。

由于在交易池是按照Eth本位计算份额的，所以非Eth的代币份额和池子总份额，都是随着价格的波动而波动。这就导致了做市商赎回的代币数量也是随着币价和资金池状态而波动的。这就需要做市商实时计算，在交易所调整两种代币的头寸来对冲。

需要额外提醒的是，这种赎回代币数量的差异不同于无常损失。这是一种可以在交易所对冲的很干净的波动风险，而非像无常损失那样难以对冲干净的净损失。这也意味着，对于机构做市商而言，风险变得清晰可计算，这可能会刺激机构做市场正式进入Dex市场。

交易机制：

交易者，当然也要按照价格补偿系数调整后的价格成交。另外一个制约就是，当下预言机提供的交易对是有限的。如果交易者无法找到直接可以交易的交易对，则需要组合多个交易对来成交。这当然是交易对不足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因为交易者要支付多次手续费，必然带来不佳的体验。

另外，预言机报价可能会出现极端情况。在预言机的报价延迟和价格波动过大，超过阈值时，系统就会自动停机。停机机制也是保护交易者的无奈之举，市场需要更健壮的预言机。

很多人问，在cofix中，没有滑点，那是不是成交价和交易额没有关系了？其实不是，在一定额度幅度内，交易的确没有滑点。但交易额占资金池比例过大的时候，Cofix也会寻求资产平衡。通过引入冲击成本，来调节价格补偿系数，使得大额交易的成本更高。换句话说，Cofix解决了一般交易的滑点问题，但巨额交易依然会存在成本增加的问题。只不过在cofix中，这个成本叫作冲击成本，而不是滑点。

反思

上文反复提到了现有预言机技术的缺陷，以及Dex场景在采用预言机时，不得不采取的各种应对措施。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一下这些问题的本质因素。

链上时间：

傻哥曾去新疆自驾游，问及当地的老人，镇上怎么走。老人说指路，说一会儿就能走到。结果傻哥走了2个小时，十分气恼。后来才了悟，当地老人生活简单，大把空闲时间，他们的一会儿就是2小时。

傻哥初学预言机报价时，觉得几分钟乃至几十分钟报价一次，实在是在难用了，这还怎么玩？后来，傻哥才逐渐领悟，在去中心化世界中的时间，时间的单位可不是秒、微妙、毫秒，而是区块。在以太坊上，一个区块大约13秒。

链上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人间过了13000毫秒，链上才出吭哧吭哧出一个块—链上最小的时间单位。这就注定了去中心化预言机无法达到中心化交易所的报价密度。这种报价的延迟，是无法避免的。反过来，整个defi的去中心化世界，可能不需要那么高的报价密度。每一个区块，报出一个价格，已经是极致了。

历史价格的局限：

在链上时间的制约下，价格延迟永远存在，也就是说价格永远无法像及时价格那样准确。因此在Dex场景中，只能做价格调整。困难的地方在于，这种调整只能基于历史波动率。熟悉傻哥的朋友都知道，傻哥是高度怀疑历史规律的总结。相关性不代表因果性，过去的历史价格如同醉汉漫步。历史价格的波动性能否有效调节及时价格，这是存疑的。

价与量：

在Uniswap的AMM中，x*y=z，z是固定值，而x和y是资产数量。在这个公式中，现有资金池的代币数量变化，再有价格。也就是说，量决定价。

在Cofix的AMM中，价格是外部的，和资金池的资产数量无关。也就是说，价和量无关。

从经济学的需求定律看来，价是供给曲线和需求曲线一起剪出来的。价格也反过来指引供给量和需求量。而目前无论是Unswap还是Cofix，都没有模拟出真实世界的复杂价、量和预期之间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当下的AMM发展还处在初级阶段。

结语

走出大楼，傻哥感慨去中心世界进化地如此之快。前些年，处在区块链食物链顶层的交易所，遇到的对手DEX、AMM和预言机，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值得一提的是，交易所本身的动作也很快，也在快速适应环境，果然这个世界的剩者都有存在的理由。

区块链技术演进发展，无不重塑者行业的形态。正如天演论中所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适者，就是能快速适应环境变化的人。

今天，傻哥把无常损失有关的问题，以及市场最新的解决方案分享给了大家。大家读此文后，对Dex和预言机的理解，就可以脱离小白的境界。然而，傻哥今天却没有时间对预言机本身做出细致的分析了，各中奥妙、精彩纷呈，且听下回分解。

ps.再次提醒，傻哥的实战贴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傻哥自己也只是小资金测试研究。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傻哥坚持不推荐任何投资和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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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比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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