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一周评论的评论和笔记：1929再临？稳需求才是关键

今天正文之前的铺垫会又点多

周末行走应该做一个一周发文回顾。这周行走做了更多的笔记，有来自矿圈的、币圈的和项目方的，也包括类似赫拉利这样的历史学者的视角和观察。

行走今天试着就每篇笔记写了一些评论和思考，但写后觉得并不满意，或者说自己很难有资格有能力对我的评论的“效用”作出判断。加上“币价”目前依然在一个比较敏感的区间，相比行走的观点，可能大家更需要一些“善知识”的认知和判断。

所幸，那些笔记就在那里，不生不灭。什么时候有时间、有兴趣我们都可以再重新捡起来，做一番评说。

基于以上考虑，这周的周评，行走会用一篇笔记，或者说是一半笔记，一半评论的形式替代。

今天中午，行走发了一条微文，重新梳理了一下再发上来：

所谓“善知识”就是无论宏观环境处在什么情况下，都敢于坚持自己在当下认为对已对人有效用的知识，并毫无保留地讲出来的人。

从这个角度，1970年代的哈耶克绝对是个善知识。

哈耶克的思想在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曾经被大规模的追捧过。他提出的金融自由化和全球去监管的理念，随着现在社会和技术条件的成熟，又一次泛起水花。

但看待金融的科学的态度，不仅应该从政治经济视角着眼，更应看到更广泛的社会基础。

奥派和哈耶克在08年没有救世界，这次疫情与经济危机叠加下，无论美国还是中国，依然不能靠奥派解决问题。

所谓“善知识”就是无论宏观环境处在什么情况下，都敢于坚持自己在当下认为对已对人有效用的知识，并毫无保留地讲出来的人。

从这个角度，1970年代的哈耶克绝对是个善知识。

哈耶克的思想在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曾经被大规模的追捧过。金融自由化的全球去监管的理念，限于社会和技术条件，在现在又一次泛起水花。但看待金融的科学的态度，不仅应该从政治经济视角着眼，更应看到更广泛的社会基础。

奥派和哈耶克在08年没有救世界，这次疫情与经济危机叠加下，无论美国还是中国，依然不能靠奥派解决问题。

学者需要与时俱进，理论要经受实践的反复检验。对学习者同样如此。

我们同样也可以用与时俱进的观点看待“凯恩斯”主义。凯恩斯经济学曾经被称之为“萧条经济学”。凯恩斯提出的“有效需求”理论，通过增加投资扩?就业，极?的扩展了宏观经济学总需求理论。

但是，进入数字经济和信息时代之后，投资与就业的相关性就不断削弱。投入过去是能传导到社会毛细血管的有效工具，但现在越来越成了既得利益者的工具。而在“数据”被资产化之后，其实这种效用是增强而不是被削弱了。

所以，哈耶克PK凯恩斯的论断，用以讨论当下的宏观或微观，其实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总结一下，行走想表达的有两点。一是在危机之下，就像时代需要“英雄”一样，经济和金融领域呼唤“善知识”；二是善知识需要与时俱进，理论打脸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抱着被打脸的理论当作珍宝，而不是实践中迭代修正。

今天推荐的这份笔记，就来自行走个人很尊敬，自定义为“善知识”的许小年教授。

许小年教授曾任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兼研究部主管，美林证券亚太区高级经济学家，世界银行咨询师，美国马萨诸塞州Amherst学院经济学助理教授，中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终身荣誉教授。

1996年，由于他对中国资本市场研究所做出的贡献，荣获中国经济学界最高奖“孙治方奖”，著有《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小年教授自言，现在读一下这本书他写的前言部分就够了）、《商业的本质和互联网》（今年出版的新书，行走又做过推荐，也引述过其中的几个模型框架，是他多年在中欧讲课中分析互联网企业和项目的微观理论总结）等书。

小年教授去年在中欧退休，行走非常有幸听到了他最后一节在校园里讲的课。他自言：研究了一辈子宏观，说了太多真话，得罪了太多人。退休了，以后只研究微观了。因为研究微观能“服务”企业和创业者，不管对别人是否有好处，起码对自己有些实际好处。

但在疫情和经济金融叠加的危机下，小年教授没有退缩，依然选择了站出来，依然从他最擅长的宏观视角对外发声。

以下这份笔记，来自许小年教授3月26日某闭门会议的讲话稿，这份内容在一些平台已有发布，但今天被404了很多。

行走在忠实原文基础上，对部分内容做了精简和删改。

以下，enjoy：

一、会不会发生1929式的危机？

（背景补充：1929世界经济危机首先爆发于美国，1929年10月24日纽约股票市场价格在一天之内下跌12.8%，大危机由此开始。紧接着就是银行倒闭、生产下降、工厂破产、工人失业。大危机从美国迅速蔓延到整个欧洲和除苏联以外的全世界，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遭遇的规模最大、历时最长、影响最深刻的经济危机。危机延续四年之久，并直接导致德、日等国走上军国主义道路从而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1、美国的公司部门确实健康程度不如2009年刚走出金融危机的时候

资产负债和流动性比2009年走出金融危机要差，一旦出现大公司的倒闭，会引起连锁恐慌。

现金储备不够，疫情持续会导致破产、银行坏账，影响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现在需要担心实体经济部门能撑多久，从而引发金融危机。

2、如果爆发金融危机可能性大，那么讨论1929大萧条的发生概率

美国银行体系，180万亿美元的总资产。其中利率敏感的48万亿。这部分资产主要是债券，会有相当损失。其他属于不敏感资产，但是对于实体经济敏感，也就是有破产就会有坏账。

现在美国金融体系比2008年健康很多，表现在资本充足率11%（2008年为8%），抗风险能力显著提高了。任何坏账需要资本核销。

美国还有1.3万亿超额储备，是美联储发的。美联储QE造成货币多余，就变成了储备。一度达到3万亿，但美联储缩表后降到了1.3万亿，可以抵挡冲击。

美联储印钞机在，不可能发生挤兑。这和1929完全不同。即使利率到0， 用QE来收购有价证券。QE理论上无限量，长期不是好事，但是对于当前有利。

小年教授个人认为目前和2008年比，美国的银行体系健康。家庭资产负债表完好无损（对比2008就是家庭资产负债表失衡），金融体系流动性不缺。唯一不好是企业部门负债和政府负债高。

美国国债已达GDP100%, 当然比日本的300%还是低。中国政府负债率不算太高，但加上国有部门（各种平台）应该不低。小年教授坦诚自己手上没有数字，如黑箱一般。

短期来看，流动性风险缓解，1929年式的危机概率不大。风险在于疫情反复和长期的冲击，影响实体。只要美国金融不出事情，就不会有大的影响。

手里握着美元还是核心，其他货币的用途都不行，包括英镑。所以美国银行体系不崩，就问题不大。

但是，衰退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衰退时间会比较长。

中国在防治疫情上取得了伟大成功。但当下关注复工率其实没啥意思。因为我们要问，订单在哪里？产能可以开动，但没有订单是没有意义的。

全球依然还是一盘棋当防疫不那么紧张时，经济形式还是一样严峻。国内目前的订单更多是春节前收到的。四月份订单量会马上锐减，经济活动进入半停滞。而作为全球第一的制造业大国，这么大规模的订单缺口，国内市场是无法消化的。

网上看国外笑话的观点很多是愚昧的。他们的疫情一天不结束，我们就没订单，工人没有工资就没有消费。所以我们的疫情结束了，后半段世界的疫情我们也跑不了。要陪着全球走完防疫的全程。世界经济恢复正常，中国才能正常。

新冠疫情充分说明全球化一定要继续进行下去。再次证明全球化要继续推进，否则全球防不住疫情。

国内服务业会遭受重挫。前两个月工业产出数据显示下降13.5%，消费品下降25%。服务是业重灾区。一季度负增长已成定局。小年教授认为增长会小于零，估计2季度也是负增长。

总体来看，虽然不会出现1929衰退周期一定超过2008年危机。

二、如何应对危机

总体而言，小年教授坦诚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经济的好转，关键要看年底的数据。

1、我们依然需要开放

技术含量稍高的东西，哪怕是技术原材料，我们还在依赖国际。我们过去迅速缩小和西方国家的技术差距，第一大功臣是开放政策。如果自己关门搞，没有希望。包括现在最前沿的互联网、AI芯片技术；

2、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压力

我们目前人均收入10000美元，劳动力成本高了，需要高技术含量的产品参与生产才能持续提升生产的效率。不是用农民工（去降低生产成本）的概念了。要用工程师。初级加工产品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

3、对企业而言，活着最重要

在全球抗疫过程中，企业唯一要做的就是收缩规模，先活下来。企业还在就有希望。一旦倒闭了就会很困难。企业没有十几年功夫是站不住的。中国的财政政策在这点上要学习西方的经验，要去救中小企业。中小企业占城镇就业80%，保住他们就是保住社会的稳定。

三、新基建

1、并不看好新基建

所谓新基建，八仙过海。

前四仙：人工智能、云计算、工业互联网、北斗导航。

这四个大仙需要多少投资？厂房、设备、全投资在智力上？拉动不了需求和就业。几百万大学毕业生有几个能干这些活的？

这四项，除了北斗导航，其他不是政府干的事情，且创造不了就业。

后四仙：5G、特高压、充电桩、高铁。

这四个其实都是老基建了。不要过高估计5G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生活端5G还用不到。（春节前行走代表领导慰问原邮电部老领导，90多岁的老人也表达了相同观点，那次其实有几家随行媒体，在场人也很多，如预想一样，之后媒体没一家提到）

自动驾驶和工业互联网是关键应用。自动驾驶遥遥无期，工业互联网不是投资能够砸出来的。工业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完全不同。充电桩就是个加油站的概念。特高压、高铁都是四万亿的活，是老基建。

2、画饼充饥不如脚踏实地

我们不要总谈不着边的事情。30万亿、50万亿的钱从何而来？

目前财政的重要问题是要减税，财政已经很紧张，银行贷款有债务风险。

宏观经济总体负债率260%，2015年去杠杆虎头蛇尾。要坚定不移去杠杆，问题都在滥发货币上。

鸦片确实能止疼，但上瘾就会依赖。

如果财政真的有钱，钱为什么不直接给企业和老百姓，而去搞短期不见效益的项目？这样逻辑是有问题的。

3、怎么办

说到底，企业层面要谨慎经营。比如投资在今年一定要谨慎，能不扩大生产，不进行资本性投资是最好的。

国家层面，过去的方针政策是对的。要找改革要需求，找改革要效率，通过改革要GDP。去杠杆可以放下，但供给侧改革要继续推进。

中小企业的发展是关键，而中小企业背后，稳就业是需求的关键。

再说一遍：“保护私有产权，国退民进，放松管制，全面减税”，反正我就这么几句。

四、Q&A

1、中国会变成资本避风港吗？

中国难以独善其身，全世界都没有避风港。但这不是说中国没有投资机会。中国市场和美国市场估值看，目前很多公司都有吸引力。比如传统的日用品公司，过去估值30倍，现在12倍可以买。我个人不太喜欢按区域和行业，还是看公司的基本面。几个跌停板就有机会出来了。

2、如何看人民币汇率和中国房地产市场？

没研究房地产，回答不了。房地产市场是个非常地方化的市场。不能谈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只能谈北京市朝阳区CBD房地产。我经常讲海底捞，餐饮业遭受这么大打击，海底捞还有70多倍市盈率。（许小年教授去年做了一次公开演讲，曾介绍过海底捞的“师徒制”组织创新，但因为企业在二级市场市盈率太高，小年教授个人完美错过了海底捞的股价上升期）这不分行业。

建议做投资不看行业看企业。

对于人民币，长期看要贬值。这是发行量的原因。从基本面分析告诉我长期趋势，短期看不了。

3、您说美联储没有犯错，您认为中国央行做的怎么样？

差评。应该减息。没减贷款利息，很差评。帮助不了企业啊。减存款利息是从老百姓手里拿钱。金融体系的稳健性，我认为国内流动性没啥问题，主要还是取决于资产质量。盯住坏账是关键。

4、全球化的观点，疫情结束后产业链重构会否成为选择？不一定短期，中长期会发生吗？

不是说疫情后调整，是一直都在调整的，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做企业的都知道，选择性价比最佳的供应商，评选淘汰。

各国经济发展处在不同阶段，变化永远是进行时。

我不认为疫情会有什么特别的影响，调整不是因为疫情。如果我是个西装厂商，我不在意大利找供应商，也没有替代品啊。所以塑造强健的产品和供应链体系，自身强健还是最重要的。

以上就是许小年教授闭门会上做的分享。也许你会觉得和区块链、和币圈没关系。如果你这么觉得，可能需要再看一遍。

今晚同一时间，继续币乎直播的笔记呈现，明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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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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