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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博士的新糖源王朝

2020-08-20 财经头条资讯 来源:区块链网络

《商界》杂志7月封面图。

十年潜伏,恪守沉默,持续投入,不露痕迹……

凭什么?为什么?

从GLG青岛润德工业园到青岛润浩工业园,2个小时;向南至江苏东台的润洋工业园,5个小时;再由江苏东台向西至安徽明光的润海工业园,5个小时;最后从明光向北折回凤阳县小岗村,横跨三省,恰好一个圈。

汽车一路疾行,窗外景物变换,几天下来记者已有些疲惫。但这样的“循环”,张永一年要跑几十趟且乐此不疲。他今年已经55岁了。

张永,1955年出生于山东菏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加拿大GLG生命科技集团(NASDAQ:GLGL)董事局主席兼CEO。

相较那些屡屡创新商业模式的财富新贵,他固守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涉农行业,但2009年8月8日温总理接见他时却说,甜菊糖产业是新科技新革命,可以发展成为一项全国性的产业;

相较沿海草根民企风云跌宕的创业经历,他在好学生、好家庭、好背景的光环中波澜不惊,最终却在西方文明和东方儒商精神中找到平衡,十年投入,恪守沉默,行踪难觅,不露痕迹。

在GLG产业链的最前端,白砂糖、阿巴斯甜一统糖业江湖的格局被一举捅破。2008年,名列世界企业15强的嘉吉公司和它签订了长达22年的全面合作协议。嘉吉的客户包括可口可乐、麦当劳、肯德基等。换言之,GLG最终成为各大食品巨头的糖源提供商。

在GLG产业链的最末端,内蒙古、山东、江苏等地的农田里开始密集长出甜叶菊,而安徽小岗村,这个在中国农村改革进程中意义非常如今却依旧贫穷的小村,俨然成了甜叶菊村。

有人说,如果小岗村都能改变,那么其他中国乡村都能改变!换言之GLG的涉农模式将能孵化千千万万个“小岗村”。

——这究竟是怎样一家企业,怎样一幅画卷?

从改变小岗村讲起

那里就是小岗村

若非32年前那个令人心惊的夜晚,这里仍是淮河南岸一座无名村落。

1978年的一个冬夜,安徽小岗村的18户农民聚到了一起。大家抽着闷烟,茅草屋内弥漫着呛人烟味。此时,“大锅饭”已弊端丛生——村里的好劳力年年外出逃荒讨饭,弱劳力却呆在家里挣工分,因为“干多干少都一个样”。

村民们很踌躇,因为他们寻思的“分田到户”在那个未知的年代,充满风险。最终,村民们“冒死”按下了红手印,这一“按”,小岗成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发源地。大包干第一年,全队粮食总产相当于1955年到1970年总和。一夜越过温饱线。

然而,一夜越过温饱线,三十年却未进致富门。2003年,小岗人均收入只有2100元,其与中国广大农村一道经受了粮价波动、增产不增收的历史种种,又一次次与兴办乡镇企业、发展规模农业等历史机遇擦肩而过。

三十年后,小岗的好劳力依旧外出,唯一不同的是逃荒讨饭,变成了四处打工。

——这是为什么?作为一家涉农企业的当家人,小岗现象触动了张永的神经。而张永与小岗的相识同样充满偶然:一次开会间隙,看了中央台的专题报道。

2009年1月5日,他决定亲自去小岗看看。

此时安徽普降大雪,一位海归华商将来考察的消息迅速在寒冬的小岗传开。回忆当时情形,张永说:“小岗人把车开到县界,在0℃以下的天气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一握手,手冰凉。我问,怎么不在车里等?其中一人说,外面站着能显出我们的诚意。”

诚意。说这话的是小岗村第一位外来的党委书记沈浩。

三天后,张永有了将GLG第六个甜叶菊项目设在小岗的打算,但动议却遭到董事局几位美国独董的强烈反对。反对是有道理的。“小岗村交通不便,环境闭塞,人才匮乏。甚至连水都得自己打井。”这样的环境能投资吗?

相比美国人张永更加明白,在当今中国,有一种东西比赚钱更加重要,那便是赚钱的意义:这个在中国改革进程中意义非常的小山村,历经时代浪潮却依旧贫穷。如果它能改变,那么其它中国乡村便都能改变!换言之GLG的涉农模式便具备了可复制性。

张永的想法是这样的:排除自然灾害影响,农民们种一亩甜叶菊会取得亩产值5000元以上的收益,数倍于其他农作物;同时GLG会在当地设厂,一户农民若能转换一位产业工人,一年又将有一万多元的年收益,如此一来农民解决了致富问题,他的GLG集团也解决了甜叶菊原叶问题。他试图在中国复制千千万万个“甜叶菊村”,小岗便是第一试点。

无法说服上市公司的独董,却能说服自己的家人。最终,张永独立投资一个亿。2009年3月28日,小岗项目正式破土。而GLG未来三到五年在小岗的投资高达15个亿,建成的民用甜菊糖生产加工、高端甜菊糖生产加工等项目的年产值在60亿元以上!

——这是小岗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沈浩骤然去世

小岗村共有3800人,除去外出打工的农民,GLG先期招募了100人。

同为明星村,小岗人守着“大包干”的荣誉感生活了32年,它未有像华西村(9.620,-0.25,-2.53%)、南街村那样早早接触工业化。于是,面对倏然而至的企业制度,其农民式的散漫和狡黠便开始飘散出来。

如何将他们迅速转换为产业工人?张永团队想到了军训。军训是带薪的,每人每月八百元。一开始由专业教官培训,然后再从中挑出优秀学员,小岗人自己培训小岗人。

“本土化”尝试成效斐然。军训初期,诸如“回家给丈夫烧饭”、“田里麦子没人割”等请假理由让人哭笑不得,甚至还有节假日把教官堵到厕所高呼放假的现象。而“本土教官”们对村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登场后,情况大为改观。

与之同时,占地2000亩地的产业园也同步紧张筹建。此时问题又出现了,项目用地有很大一块是村民的祖坟。在乡土观念浓重的安徽要想让村民们迁坟,难度可想而知。

就在GLG犯难的关头,沈浩出现了。作为安徽财政厅选派到小岗的挂职干部,沈浩在小岗村威信很高,曾被村民们按手印留下来干了6年。据说,他的房门从不上锁,为的就是方便村民有事找他。

为了说服村民,沈浩陪着GLG团队挨家挨户做宣传。村民们信任沈浩,同样也为工业园建成后能给他们带来的改变所打动。“年轻人再也不用千里迢迢外出打工了,每天在家门口上班下班,一家老小其乐融融,这不正是几代小岗人心中所盼的理想家园吗?”

三天时间,204座祖坟全部迁出。当年的大包干带头人又再次带头帮着产业园丈量土地,一些村民甚至主动提出用推土机推平坟包,以利工期。

此情此景,张永深受感动,他知道村民们期盼的是什么,也更加坚定了当初的选择。

殊不知,几个月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年仅46岁的书记沈浩因心脏病骤然去世。噩耗传来,小岗村、GLG公司一片悲痛。几千名村民自发地为沈浩写挽联、守夜,他们请沈浩的家人将书记的骨灰永远地埋葬在小岗。

他们悲伤、惋惜,更有担忧:那个即将改变他们未来的产业园,还能继续吗?GLG勾画的“梦中家园”还能成真吗?村民们刚刚升起的梦想还有希望吗?

希望伴随速度在那片刚刚平整的土地迅速点燃。新任书记一如前任鼎力支持,GLG人昼夜施工,2009年5月,综合楼封顶,6月,民用糖车间结顶;7月,一百名小岗人进入GLG;8月1日,GLG第一批民用甜菊糖顺利下线……

与之同时,优质甜叶菊种苗“惠农一号”在小岗村试种成功,在遭遇特大水涝灾害的情况下,菊农仍然取得了亩产值3000元以上的收益。许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纷纷返乡要求加入GLG。

——“要改变中国农民的生活方式,必须先改变他们的生产方式!”张永的小岗村实践初获成功。但GLG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企业,甜叶菊又何以有如此高的附加值?

我们不妨走到产业链的另一端去看看这幅波澜壮阔的企业沉浮画卷。

十年潜伏,一鸣惊人

阿曼拜山脉的野草

1955年,山东菏泽一位姓张的高校教授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张永。张家是菏泽地区小有名气的商贾世家、书香门庭,解放前张永的祖父一直担任菏泽商会会长,张家的药铺也常年免费给穷人看病,兼济乡里。

祖上有悬壶济世的传统,后辈往往容易产生与之相关的基因。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张永顺利考上山东医科大学,这是当年山东省收分最高的一所高校。紧接着,又获上海第一医科大学硕士学位。1985年,张永带着50美金奔赴美国,获得范德比尔特大学药理学博士学位。

——如此粗线条的成长经历看上去一帆风顺,其间的波澜却令人唏嘘。

比如,文革期间张家被抄,夜里十一二点张永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红卫兵们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吓得张永紧裹被子不敢出声。天终于亮了,父母却被押到了“五七干校”。

自此,十来岁的张永带着两个妹妹艰难生活。好在父母平时为人不错,三个孩子时不时还能得到街坊接济,食堂打饭的阿姨也会时不时给他们多舀一些。

即便如此环境,张永也未放弃读书。他用天生就喜欢读书来解答记者关于他何以在无人看管的状态中保持自律的疑问,我们深知,所谓自律,其实是指一个男人性格中是否具有“坚持”的因子。而张永的坚持,集中体现在他甜叶菊项目的十年沉浮上,这是后话。

1987年,赴美两年的张永开始对金融、资本产生兴趣,在攻读药理学博士的同时,他还学习了工商管理课程。同年,进入华尔街开始炒股。

而此时,刚刚创立三年的纳斯达克市场也开始了长达16年的大牛市,指数从237点冲到2000年的5132点,涨幅高达20倍。在此期间,纳指只是在1990年和1994年出现年度小阴线,其它时间一直单边向上。

时势造英雄。张永拿着在股市中舀出的数百万美元,开始迎接人生真正的第一桶金。

上世纪90年代,因先后在美国和加拿大两所大学担任博士后导师,张永在西方医疗界积累了大量人脉。随后,在香港和北京开办公司从事大型医疗器械贸易,国内国外两头跑,几年下来赚了7个亿。

贸易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张永有了回国做农业和健康产业的想法。作为孔孟之乡,山东堪称当今中国儒家文化传承最好的省份之一,张永骨子里那种落叶归根回报桑梓的想法有他天然的成长背景,与生俱来。

1999年,机会终于来了。一个名为大杉正的日本人向张永推荐了甜叶菊。甜叶菊原产于巴拉圭阿曼拜山脉,当地原住民曾用来泡茶喝,日本人首先发现了甜叶菊的价值。上世纪七十年代,中科院专家将其引进国内试种,但一直未见规模。

但就是这样一株不起眼的野草,用其干叶加工而成的甜叶菊糖热量为零,甜度却是它的300倍。更重要的是,相比蔗糖等,甜菊糖运用于各个领域可节省成本60%。因为它热量为零,甚至解决了糖尿病人的食糖问题。

在当时,国内甜叶菊加工厂不过几十家,一番考察下来,张永决定买下青岛一家初级加工厂,其费用是1400万港币。

一场凶猛的灾难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名战士最可悲的遭遇,无非是箭未完全射出,自己反倒沦为了靶心。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四年后的2003年3月20日,香港特区食环署突然宣布,全面停止出售并紧急回收香港市场上销售的14种含有甜菊糖的食品,违者最高将判罚5万港元及入狱半年。在此之前,新加坡政府也下令回收6种相关食品。

紧接着,国外媒体爆出甜菊糖“致癌”或者“有毒”的言论。此言一出,国内甜菊糖产业瞬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彼时,中国已是全球最大的甜叶菊生产与出口国,每年出口量都在1000吨以上占据全球市场的80%以上。而致癌消息发出后,全行业被退回或延缓执行的出口订单高达500吨,菊农们不得不把刚刚露芽的甜菊苗从地里铲掉,改种别的作物。而在GLG,原本繁忙的车间开工不足,积压的甜菊叶堆成小山。

那么,甜菊糖真的致癌吗?作为一名药理学家,张永入行前早已针对这种纯天然的新型糖源做过周密调研。

既然如此,此轮势如迅雷的风波又从何而来?——致癌之争的背后,其实是各大糖业巨头的利益之争。

当时中国虽只有数十家甜菊糖加工企业,却已然代表了世界第三代糖源的新兴力量,而彼时,美国市场大都使用以阿巴斯甜为代表的第二代糖源,欧洲则使用糖精。同是作为高倍甜味剂的甜菊糖,一旦大规模杀入欧美,必然直接威胁阿巴斯甜和糖精市场。

威胁到了何种程度?美国孟山都公司旗下的纽特公司,是最早在世界范围内推出阿巴斯甜的企业,其每年全球销量达1万吨以上。但甜菊糖无论甜度系数、口感还是价格都比阿巴斯甜有优势,阿巴斯甜在中国的市场份额逐年萎缩便是明证。

于是,阿巴斯甜想要从世界走进中国,甜菊糖想从中国走向世界,新旧势力交锋,那些由跨国巨头组成的利益联盟便难免祭出“毒”招。

理虽如此,但在这场凶猛的行业灾难面前,GLG又将何去何从呢?

放弃是不可能的。从1999年到今天,张永一张张支票砸进甜叶菊产业,累计投资已高达数亿。而在安徽蚌埠,GLG秘密研发的超级甜叶菊种苗也已进入攻坚阶段,这种超级种苗一旦培育成功,其革命性堪比杂交水稻。

坚守也是不切实际的。自从甜叶菊风波爆发以来,国内几十家甜叶菊加工企业中正常生产的不过十来家。更何况,菊农们眼见甜叶菊卖不出去纷纷改种其他,换言之,加工企业必然在今后一两年内“无米下锅”。

怎么办?2003年,张永做出决定,研发继续,工厂暂时停工,但几十名员工的工资照发不误。“我让他们休假去enjoy(享受生活),好好准备下一场战斗!”

与妻子的赌局

产业史上,任何一场伟大的战斗往往具备三个要素。其一,企业家性格里的超强韧性;其二,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旧势力,愿以十年磨一剑的精神研发“秘密武器”;其三,能调集各种令人眼炫的资源,豪情一搏。

2004年的一天,香港,张太太递给张永一杯茶后轻身出了书房。但很快,她又进来了。

“咱能不能别干甜菊糖了?”这让张永很是诧异,多年来妻子对自己的事业从未提过一丝反对意见。显然,近年来家里的支票“哗哗哗”开出,项目却始终未见回报,她急了。

“那你和我父亲商量一下吧。”在张永看来,父亲是最理解自己的人,他一定会支持自己。殊不知太太却说,“这就是老人家的意见!”张永心头一怔,却依旧不为所动。妻子见状也急了,拿笔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自己现在以及将来都不看好也不想拥有甜菊糖的盈利!

这张纸条,被张永轻轻地放进了保险箱……

大洋彼岸,各类关于甜菊糖的生产提取技术的专利正在紧张申报,与之同时,关于甜菊糖超级种苗的研发也在继续。张永坚信这个行业始终会迎来柳暗花明的一天,这种结论既基于他对甜菊糖这种天然提取物一定会战胜以阿巴斯甜为代表的化学合成品的科学判断,同样也得益于多年来他在资本市场养成的“长线”精神。

他愿意为之一搏。

从植物杂交学的角度讲,甜叶菊的繁殖和水稻繁殖一样,父辈的郎才女貌并不代表下一代就漂亮。袁隆平培养杂交水稻用了20年,要想培育出含糖量高的甜叶菊,至少需要7到10年的时间来对种子后代进行反复种植和实验。2006年,捷报传来,蚌埠基地的超级甜叶菊种苗研发成功,GLG人无不振奋,张永欣然为其命名“惠农一号”。

“惠农一号”的横空出世改变了世界甜叶菊的种植局面:若按亩产250公斤甜叶菊干叶、每公斤干叶以10%糖苷计算,一亩地可产25公斤糖苷,相当于5000公斤蔗糖,换言之,一亩甜叶菊产糖量相当于50亩甘蔗、150亩甜菜。

如此一来,将为中国节约多少亩耕地啊?“惠农一号”迅速获得了安徽科技厅颁发的科技成功证书,且申报了国家专利。

与之同时,经过一两年的沉浮,甜叶菊涉癌风波终于水落石出,行业相关产品先后获得了HACCP食品安全管理体系认证、犹太认证,甚至在阿巴斯甜的发源地美国,号称全球最权威最公信的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也批准了对甜菊糖的使用。

大潮退去,只是那些提前上岸的泳者再无后悔药可吃了。此时,国内甜菊糖加工企业已为数不多,GLG是其中之一。张永的坚持还在他与跟进者间立起一道高高的防火墙:首先,对手要想培育“惠农一号”那样的种子至少需要七年;其次,几年来GLG围绕甜菊叶加工,从浸泡到提取一共申请了数十项专利,技术壁垒早已密不透风。

2007年1月,凭借新兴产业科技股的概念,加拿大GLG生命科技集团在加拿大主板上市,管理模式更趋国际化。

2008年,加拿大GLG和美国最大的农业和食品集团嘉吉公司签订了长达22年的全面合作协议,GLG每年的产能有多大它便包销多少。嘉吉,这家名列世界企业15强的公司其终端客户包括可口可乐、麦当劳等。换言之,GLG最终成为了众多食品巨头的糖源提供商。

——2008年的一天,香港。当张永笑着从保险箱里取出那张纸条,轻轻放到妻子面前时,妻子也乐了,“当年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没看出来?”

坚守终成第一

GLG的世界第一来得容易,GLG的世界第一来得不容易。将近十年时间,张永以近乎烧钱的方式持续投入,即便同行纷纷退却的关口他依旧决然坚持;这种坚持为他赢得了一张超级大单,继而彻底扭转了近十年的被动局面。

2008年嘉吉公司找到张永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已考察GLG半年多了,你们现在是中国最好的甜菊糖生产企业。“最好!”张永向来对此类比较级词汇不感兴趣,但嘉吉表达的信息却让他联想到另一个中国词,“变天”——自2009年起,可口可乐在美国本土的部分产品采用甜菊糖取代了白砂糖和阿巴斯甜。

而目前,中国是世界第二食糖消费国,每年要花大量外汇进口食糖。但糖跟石油一样,有时拿钱都未必能买到。“甜菊糖甜度是白砂糖的300倍,若与普通白糖复配,那将替国家堵上多大一个缺口啊!”

世界糖源大格局真的要变了!GLG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技术和专利优势迅速转化为成本和规模优势。

2008年12月18日,一期投资8000万美元的安徽东台润洋公司建成投产;12月19日,一期投资3000万美元的江苏滁州润海公司建成投产;2009年,一期投资2.2亿美元的青岛润浩公司建成投产;同年8月,前期投资一亿人民币的小岗村工业园顺利下线第一批民用甜菊糖……

——各大工业园各司其职,横跨三省,形成了一条集种植、粗加工、深加工、出口销售为一体的完整产业链。GLG集团成为世界最大的甜叶菊产业集团。

细细咀嚼不难发现,GLG在2008年和2009年间实现了爆发性成长。这种“爆发性”一是体现为速度,二是体现为力量。其四大新建工业园同时上马从建成到投产皆不到一年时间,速度可谓惊人;同时四大工业园产能之巨大,人员募集之迅速,又无不彰显了资本的力量。那么,张永是如何做到的?

——速度是因为人。

回忆初到GLG的情形,逄坤忠难掩心中激动。2007年,他从青岛一家500强企业辞职前往GLG应聘,其交通工具是一辆摩托车。之所以选择摩托车,是因为当时GLG位于青岛胶南市的润德工业园周围硬件设施并不好。“硬件不好,应聘者却被告知公司两年后将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伟大?说这话的人要么是有超人远见,要么就是在吹牛。”

四个月后,逄坤忠接到任务,带队设计一家年产千吨的工厂。殊不知2008年2月,当他带着一米多高的平面图找到张永时,博士却说,“图纸我不看了,小逄,我相信你们的设计,如果有差错,董事局那边责任由我承担。”“投资三个多亿的项目啊,博士连审都不审。”老板信任至此,下面的弟兄们怎能不涌泉相报?

在四大工业园建设过程中,甚至出现有中层摔伤肋骨却咬牙不下一线的感人场面。逄坤忠说,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个团队的伟大战斗力。

——力量是因为资本。

纵观张永的成长经历,其在资本运作方面的造诣丝毫不亚于他对临床药理的研究。2009年11月25日,GLG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并正式挂牌交易,开盘当日,在市场大盘整体下滑的形势下,股价逆市上扬6%,以每股8.1美元收盘。这是GLG集团继2007年在加拿大多伦多主板市场(TSX:GLG)挂牌后又一次成功的资本运作。

在美国20多年的生活背景,让张永深谙西方人的投资习惯和文化特性,而博士生导师的经历又让他结识了许多西方主流社会的精英。GLG的股东构成,甚至有包括北美投资银行高管、美国前南卡州州长、以及大学校长在高管内的39人。

……

心底的号角

花开两枝为什么

张永的能量究竟有多大?粗浅的观者往往难以完全临摹。比如十年来,除了令集团一战成名的甜菊糖项目,GLG旗下其实还潜伏着另一个更接“地气”的项目——洪昭光·张永国际养生中心。洪张中心的创办可谓传奇,这个传奇,更能显现张永学术及人生理想的一面。

1995年,在夏威夷举行的第38届西方药理年会上,担任“药物研发会议”分会主席的张永博士介绍了银杏和丹参,这种植物性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的理念引发了会场热烈掌声。要知道,中草药虽在东方影响深远,西方人却未完全理解其中神妙。

比如一剂中药,美国FDA拿去一检测,发现里面含有N种物质,那么,究竟哪种物质发挥了药效?美国人一头雾水,有段时间甚至将其视作“巫术”。

张永的发言为另一位中国人赞赏不已,此人便是洪昭光。作为卫生部心血管病专家咨询委员会的副主任,洪在国内医学界影响颇大,而他当时的另一个身份是北京安贞医院的副院长。

这是一段因学术共识而结生的友谊,洪张二人并未想到,多年后他们还会产生另一段交集。其间数年,洪昭光时不时将他撰写的“养生手抄本”寄给张永,而张也会与之分享西方养生信息。一来二往,观念碰撞,二人突然想到,何不联手做一家面对市场的养生中心,为中老年人提供专业的健康服务呢?

健康,养生,迷人的字眼,但在今天的中国这两个词若是再加上一个“产业”,公信力则难免打折。原因很简单,人人皆知健康产业前景巨大,但正因前景巨大,众多伪专家伪产品以一种过把瘾就死的心态导致行业泥沙俱下。

但,总不能把别人的错误当成自己裹足不前的理由啊?经过千余次临床试验,洪张中心研发推出了“银杏滴丸”。

事实上,心脑血管保健品堪称著名企业的伤心地。

脑白金的黄金血康在这里砸下几千万元最终折戟沉沙,甚至盘龙云海、太太口服液都曾涉足其中,但皆无功而返。然而,银杏滴丸却凭借独创的“六联协同理论”,多年来稳居市场第一名。

原因何在?张永掏出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做保健品不能以一种功利心态去做。比如这药你自己吃不吃?银杏滴丸我自己每天都吃,如果身边人发现我忘了带这药瓶,我会奖励他一万块钱的!”

2003年10月1日,位于美国库第市黄石公园的洪昭光·张永国际养生中心成立。紧接着,2004年洪张中心开始在国内开疆辟土,截至目前,其专卖店在全国已达3000多家。

而2010年,洪张中心所有产品的生产线都将迁往小岗村,那个在致富之门徘徊了三十年的村子,将再次迎来新一轮的发展希望。

采访札记·儒商的胜利

在GLG,我们产生了一种久违的采访体验。张永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儒商情怀,海外生活多年,但其根上还是久经齐鲁文化的浸染。相较浙商、粤商等商业流派,他身上少了一种骄狂一些草根,即便是治理如此庞大一个企业,也不时显现一个学者的温润风范,“内圣”才能“外王”。

这在当下浮躁的商业时代,颇为难得。那么,张永到底有多“儒”?

比如他非常重视商业道德,不义之财不取。凭借国际化的身份,以及国内政商两界的人脉,他很容易聚集资金以及通过建工业园方式搞到地皮。为此,曾有人建议他搞地产,原因是涉农企业太累而地产才是暴利。张永拒绝了这样的暴富方式,他甚至反问记者,国内无论哪个行业,企业稍有发展便一窝蜂去搞房产,究竟是何原因?

又比如他的勤勉。他急切盼望企业中层能够提升自己,有时甚至试图以一人之力去推动整个企业的素质进步。

比如,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昨晚睡得有多晚,他总会在周一的上午召开电话会议,检查中层们最近的学习近况。考察的问题除了公司业务、对上次培训的感受,甚至还有“你对孔子文化的理解”等。

多年来,张永不抽烟不喝酒,工作时间每天保持在16个小时以上。女儿说,父亲没有什么爱好,是个很“闷”的人;太太说,“他这个人即便一个月吃的菜都一样也不会抱怨,但一旦他认准的事谁都劝阻不了。”在他们看来,张永的坚持,其实就是忘记自己在做什么,而只顾去做。

事实上,重商主义三十多年,“儒”与“商”正愈行愈远。“儒”觉得“商”重利轻德,惟利是图,不会成就大气;而“商”又觉得“儒”酸文假醋,故弄玄虚,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但,二者真的不能兼容吗?

在GLG,我们请员工们概括对老板的印象,殊不知很多人用的竟是同一词汇,“伟大”,甚至还有人说“太伟大”。我们相信这些溢美之词并非源于老板的威权主义,唯心而言。员工们更多是在对一种精神表达尊重。

这种精神,叫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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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财经头条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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