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监管罗生门：一纸《通知》的万般变化

　　新浪科技 潘飞虎

　　比特币圈子最恐惧的流言——“央行要求关闭平台账户”正悄然成为现实。

　　国内最大的比特币交易平台之一“火币网”10日下午紧急发出公告称，工行北京中关村支行计划停止提供服务，并要求火币网在4月18日前完成销户。这意味着，用户将无法再通过火币网的工行账户向该平台充值。

　　同一时间，另一家规模较小的比特币交易平台BtcTrade亦发出公告，宣布4月15日起停止处理人民币充值业务，原因是其开户行——农行杭州科技城支行也下达了类似的通知。

　　更早时候，4月3日起，比特币交易平台FXBTC即已停止银行充值，并暂停银行卡提现。该公司宣称收到了多家商业银行的销户通知，而多家同业网站也遭遇了相同待遇。

　　但也有不少人反应平淡，其中包括比特币中国和OKCoin等重量级玩家。

　　比特币中国副总裁凌亢在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称，尚未接到类似通知;而OKCoin在等待确切消息，创始人徐明星发微博称，已经“从不希望通知是真的，变成了有通知你就赶紧给我”，烦恼疲惫溢于言表。

　　银行依旧保持缄默。央行官方微博并未谈及比特币，最近一条与之相关的要追溯到3月21日，内容是澄清“4月15日前停止一切比特币交易”为失实报道。在山雨欲来的监管态势下，央行这条过时的微博颇具黑色幽默意味。

　　去年12月5日，央行下发《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首次为这一颇具正义的虚拟货币划定了监管红线。但从那以后，央行、商业银行、比特币交易平台、玩家之间的博弈并未因《通知》而风轻云淡，反而在各种盘外招、擦边球的助推下，把《通知》玩出了万般变化，上演了一出各执一词、各怀心思的比特币监管“罗生门”。

　　央行

　　对于比特币，央行在过去几个月中反复强调的是：一切以《通知》为准，不多也不少。但实际上，央行围绕《通知》进行了大量的铺垫和跟进，且手段微妙，收放自如。

　　去年11月20日，央行副行长易纲在一次学术活动上公开谈及比特币。他表示，央行近期不可能承认比特币的合法性。但比特币交易作为一种互联网上的买卖行为，普通民众拥有参与的自由。易纲还指出，比特币“很有特点”，具有“启发性”，个人会保持长期关注。

　　此言一出，比特币圈子一片叫好，许多人称赞易纲颇具“智慧”。在多种因素的推动下，比特币价格一路攀升，一度逼近8000元。

　　但是，仅仅半个月后，央行突然下发《通知》，比特币价格一天内从6000元暴跌至4000元上下，套牢了许多高价入场的短线玩家。

　　《通知》除了明确比特币不是货币、只是一种虚拟商品外，还提及“各金融机构与支付机构不得开展与比特币相关的业务(包括提供比特币登记、交易、清算、结算等)”。

　　在日后的监管实践中，这句相对宽泛的表述被玩出了诸多花样：央行不断扩大其外延，商业银行不断推敲其内涵，比特币交易平台和玩家则竭力揣摩银行对这句话的理解。

　　在《通知》落地十天后，一则传闻开始在微博上流传：央行已约谈支付宝、财付通等第三方支付机构，明确要求不能给比特币、莱特币等交易网站提供支付清算服务。这一消息很快得到了相关机构的证实。

　　比特币玩家们发现，通过第三方支付充值、提现的渠道急剧减少，直至完全堵死。央行的这记重拳导致比特币价格再度暴跌，从4000元跌至2500元上下，玩家们损失惨重。部分愤怒的玩家甚至攻击央行官网和官方微博，以发泄不满。

　　商业银行

　　约谈第三方支付机构后，央行重回“沉默是金”，态度更加难以琢磨。但种种迹象表明，央行正以内部通知的形式，敦促各家商业银行落实《通知》条文。

　　根据火币网的描述，工行要求关闭账户、停止服务，仅仅是由支行的一位客户经理通过电话口头传达，而且是“上级通知”，没有任何书面文件，却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吊诡的是，其他比特币平台遭遇了差别待遇。比特币中国、OKCoin至今未接到任何通知;BtcTrade则是被农行要求关闭账户;FXBTC更是宣称得到了多家商业银行的通知。

　　同一项政策，执行步调却不一致，其原因或许可从火币网的遭遇中找寻：他们向工行工作人员询问为何其他银行没有通知，对方称“可能不同银行对政策的解读不一样，敏感度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银行是否要求关闭账户，取决于各家商业银行、乃至下属各个支行对于央行《通知》如何理解。但从《通知》本身来看，央行并未明确要求商业银行不得为比特币交易平台开户，这或许是引起混乱的重要原因。

　　更让比特币玩家恐慌的是，商业银行的最新要求，恰好是坊间盛传的所谓央行《关于进一步加强比特币风险防范工作的通知》的内容。央行曾通过官方微博辟谣，结果不到一个月，“谣言”就成为了部分的事实。

　　新浪科技就此问题联系央行相关人士，截至发稿时尚未得到回应。

　　比特币圈子

　　云山雾罩的“央行最新通知”，已成为悬在所有比特币交易平台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从3月底开始，央行即将再度下发文件、收紧监管的消息在比特币圈子里被炒得沸沸扬扬。传言称，这份“最新文件”已于3月18日下发，要求比特币交易平台在4月15日之前销户。因此，“最新文件”也被简称为“415文件”。

　　如今，传说中的“大限”将至，平台们的态度却各不相同。

　　截止今天，宣布停止或部分停止银行充值服务的比特币交易平台包括火币网、BtcTrade、FXBTC、比特时代、BTC100和牛币网等。其中，比特时代在4月初即已关闭人民币充值渠道。其客服人员表示，现在是敏感时期，政策很严，“一切关乎人民币充值通道我们暂时都停掉了”。

　　仍在观望的包括比特币中国和OKCoin等。在第三方支付渠道被堵死后，比特币中国提供两种充值途径：通过银行卡人工转账，或是购买所谓的BTCC充值码，曲线救国。截至目前，比特币中国的运营一如既往。

　　此前在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比特币中国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层对于“415文件”颇为不屑。他甚至暗示，比特币利空消息的释放看上去颇有章法，可能有人借机套利。

　　亦有业内专家认为，央行已在《通知》中明确指出，比特币是一种虚拟商品。如果在几个月后就禁止为交易平台开户，无异于自行打脸。

　　央行始终强调，比特币的监管依据是去年12月5日下发的《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但在《通知》出台后，监管机构从此噤声，却又频频“约谈”、“通知”，让比特币圈子的气氛多了一丝诡异和不安。

　　过去五个月，《通知》被央行、商业银行、比特币交易平台、比特币玩家等不同群体反复解读，并通过媒体传播、放大，最终拼凑而成的是一幅光怪陆离的比特币监管地图。另一方面，面对部分商业银行自行领会“央妈”精神而划下的条条框框，比特币交易平台已经开始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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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玩币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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