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网络战争但真正的战争却与网络相关

蒂尔玛?卡拉（Heli Tiirmaa-Klaar）是爱沙尼亚网络安全大使，近年来她的工作越来越重要。2019年，蒂尔玛入选Politico的28位欧洲重要人物。她的祖国爱沙尼亚因2007年的悲剧事件而闻名：爱沙尼亚是俄罗斯首次网络攻击的主要受害者。“爱沙尼亚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她不可能逃脱此次攻击，”她说道。蒂尔玛作为北约顾问，一直负责制定欧盟的网络空间政策。这位外交官在阿斯彭研究所和西班牙通信协会最近组织的一次马德里访问中接受了EL PA?S的采访。

问：?什么是网络大使？

答：网络大使是专业的外交官，需要了解网络空间中存在的威胁，如何应对其他国家的潜在威胁，以及如何鼓励有益的网络行为。

问：您是如何进入网络领域的？

答：我的专业是政治科学。但是在2007年的事件后，我想建立第一个网络战略，因此我坚持专攻网络安全。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问题，大多数政府都不够重视。

问：2007年的事件是俄罗斯的第一个大型网络行动吗？

答：有很多网络攻击行动。网络攻击只是其中一项。

问：这是为了纪念苏联士兵？

答：我们当时准备将那个雕像搬到墓地。但是，有人在俄罗斯的社交网络上散布了一系列虚假新闻，说这座纪念碑将被拆除，从而引发了严重的骚乱，例如汽车纵火，商店打砸。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爱沙尼亚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是一个非常和平的地方。讲俄语的醉酒青年打砸了街头的汽车。由于骚乱，雕像很快被搬走。于是网络攻击开始了。

问：是怎样的攻击？

答：三周内总共有三波攻击，依次是针对维权人士、相关专业人士、其他重要人士。攻击该国网络服务和报纸媒体来封锁该国发生的事情。想象一下，一个国家有严重骚乱而媒体起不到作用。虽然广播和老式有线电视还在运转，但爱沙尼亚人很少使用。政府网站和网上银行都被封锁，所有互联网基础设施都遭到了攻击。虽然我们的专家设法在三周内减轻攻击带来的损失，但还是有一家银行整整一天半停止运营。

问：从那以后怎么样了？

答：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问：您是否认为这有可能再次发生？

答：许多美国记者来到爱沙尼亚亲眼目睹了2007年的事件，他们发现与2016年大选有很多相似之处，所用方法的相似度简直令人震惊。

问：俄罗斯在做类似于2007年的事情吗？

答：政府机构不会改变太快。

问：将来您会担心什么？破坏国家基础设施的重大攻击？

答：这是国际法禁止的，属于严重违法行为。网络攻击并非从天而降，必须置于其政治背景下考虑。就像2007年一样，这不仅仅发生在网络空间，也发生在现实世界。对于网络冲突，如果某处发生了真正的冲突，那么它将与网络脱不了干系。网络为解决政治冲突提供战略帮助。非常严重的黑客攻击还未发生，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

问：乌克兰的情况怎么样？

答：那是发生在圣诞节的一次真正冲突，严重违反了法律，但问题在于没有人及时做出反应。

问：那么网络战争仅仅出现在小说中吗？

答：不会有网络战争，但真正的战争将与网络因素有关，一般都会牵扯到某个政治原因。传统思维认为，网络战争即将爆发，但是仍然没有发生。尽管发生了许多攻击、拍摄了许多相关题材的电影，但是引发网络战争的原因是发生在网络空间之外的真正冲突，除非网络空间出现非常严重并迅速蔓延的问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必须建立起信任。

问：您如何评价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发生的事情？

答：结果显然对某位候选人有利。

问：您知道原因吗？

答：有时候发生混乱是因为有些人想证明自己有能力制造混乱，想展示自己对国家产生的影响力。

问：这些网络活动似乎没有越过红线。

答：武装冲突下的行动已不再是和平行动，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如何稳定网络空间以阻止这些行动，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深入研究。

问：所以，您最大的担心不是网络冲突？

答：这是互联网平衡。作为外交官，我们的首要义务是避免战争，维护和平，然后是保持我们拥有的免费、可互操作且可访问的互联网。如果现在将网络划分为不同的政治区块，那么我们现在知道的全球互联网将不再起作用。虽然一些国家已经建立了防火墙和限制，但可互操作的互联网仍然有效。

问：但是这种划分似乎并非遥不可及。

答：是的。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理想模式：关闭并仅允许某些内容，而不允许其他国家的内容。自由是真正的问题，互联网只是一种手段。

问：您认为5G存在哪些安全问题？

答：我不会接受我不信任的技术。这是一个信任问题。一旦有了提供者，就很难改变现状。

问：爱沙尼亚会采取什么措施？

答：欧洲通信公司必须在欧盟注册。我们将为政府机构创建风险控制机制，对技术进行认证。

问：中国公司呢？

答：这将由风控机制来决定。风控机制结合了不同的方法。国家在政治和职能上存在着许多重大风险，而这些风险不仅是技术风险。例如，技术是否来自法治国家或提供技术的公司来自必须与情报部门合作的国家。

问：中国技术不会更便宜吗？

答：价格常常被认为是令人信服的理由，但是如果考虑使用价格的时间范围，该技术的早期采用者由于购买了该技术的第一个版本，通常会支付更高的价格。

问：您对使用了5G技术的其他国家有何建议？

答：每个政府都必须抉择各自将承担的风险，即使有欧盟指南为参考。

问：爱沙尼亚因其数字化而闻名。为什么？

答：在苏联时期，我们几乎没有技术可言。90年代，我们采用了最新的技术。在1996年和1997年，我们的银行系统上线。随着私企开始发展数字服务，政府也开始发展数字服务。还有一个简单的原因：我们的国家很小，人口不多，我们负担不起由专业人员执行任务的开支。所以，我们需要实现这些服务的自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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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AXEL_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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