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小课堂，技术伦理视角看区块链 四 个人原则

今天行走会结束技术伦理这个主题的分享，会先从个人原则出发谈到整体论，之后会综合三大原则去谈区块链会反过来给到技术伦理什么启发。以下，enjoy

个人原则

个人原则主要的思想来源就是自由主义，代表性人物包括韦伯，当然也包括为区块链思想贡献了力量的哈耶克。

哈耶克认为，社会是一个虚假的概念。不要跟我谈社会正义，只有个人才是真实的。也不要谈技术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危险，如果技术不能够直接对接到个人，有可能对个人造成危险，就不要谈造成伤害的问题。这是哈耶克的中心思想。

在大数据已经落地应用在商业领域的今天，隐私保护、信息保护也特别强调个人自由。这种个人自由体现在个人识别信息PII这个概念上。

所有信息保护针对的是可以被识别到的个人，以及已经识别到个人的信息。除此之外非个人信息、公共信息、公共数据、匿名化之后的数据，只要不再能够直接识别到个人就不需要法律的特别保护。

比如，对于安装摄像头，西方奉行自由主义的国家也会安装，但都会在显要位置进行告知，look，这里有CCTV。而且摄像头起到的作用是事后追责作为法律证据，但类似通过人脸识别把人和身份做一一对应，进行事前防控（比如禁止老赖做飞机、高铁）并不多。但这也导致了类似法国和美国暴力示威之后，政府真的找不到肇事者是谁。

如果做一下总结可以看到，在整个十九世纪工业时代以来，基于自由主义原理建立起来的现代技术伦理，在不同的领域背后的总体原则就是行走这几天讲到的这三个原则：自主原则、伤害原则和个人原则。

技术应用只要是在事先进行了告知，经过当事人同意，不会额额外对个人造成明确的伤害就应该是合法和正当的。

但在工业时代被作为法律和伦理准绳衡量的技术伦理，在互联网和区块链的叠加下，在如今的数字时代，如果只强调个人收益，个人知情，个人同意，不侵犯个人自由，不给个人带来伤害。这没有问题，但不够。不够的地方就在于这样实施的技术很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

大数据其实只需要少量的个人信息，就有可能对之前没有被搜集过数据的人进行预测，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大数据不再是和个人或个体发生联系。它是针对标签、群组和类型，根据性别、性格、收入水平等不同的因素做类型化和部分对待或者歧视对待。

我们必须认识到，今天的社会是一个从个人到群组的时代。在新的大数据时代，原先的自由主义的个人假设已经过时了。在个体之上群组变成了更为重要的决策对象。

我们今天不仅要去谈论个人的知情权，而应该有一个所谓群组同意、集体同意的新的法律概念。大数据时代，所有的决定不再只是个人决定，所有你自己本来以为只涉及到自己的决定，都有可能变成集体性的、社会性的决定，对其他人带来直接影响。

个人所有的知情，可能真的无法完全知情，而你的同意，最后有可能会超出你本人，扩展到所有与他相似的人。知情同意不再是只限于个人，而是一种会对别的和他有某种特定联系的人都会造成直接的影响。

比如行走之前在一条微文中问过，给你多少钱你会卖掉你的个人隐私数据，比如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联系方式、地址、兴趣爱好等等。一块钱，大家都不卖，但100元呢，可能会考虑一下，1000元呢？最终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会说出再多钱隐私数据也不会出售。

但从整体性视角看，其实你无论是否出售你自己的数据，AI通过大数据的深度学习，总能捕捉到一批和你有类似特征，但愿意出售数据的人，通过为他们做用户画像，ai就能更懂你。

在这样的状况下，做出知情同意的时候，不能简单的只考虑自己，必须把知情同意扩大到更大的范围。目前知情同意的问题很大，作为个人很难去判断个人行为会多大程度影响到群体，也很难去把知情同意操作化。

这个时候，区块链或许会提供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

简单说，过去的技术伦理强调个人，是更多算计上的约束。而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计算加上算计的混合处理过程。区块链的不可篡改、可溯源、分布式存储，加上智能合约，可以提供绝对理性的机器计算，实现链上治理的代码即法律。而在链下，因为机器无法实现既对立又统一，而算计中却常常可以和为贵，所以链下还需要更多感性的伦理、法律、道德去发挥作用。

在实施顺序上，很同意V神在最近采访中提出的，社区比代码更重要。而社区是做什么的？就是建立链下共识，链下那个知情、同意的群体性自主的场域。

我们现在虽然会看到，在各个公链上有各种意见的分歧，有各种撕、甚至直接硬分岔，但行走看来在早期这些都太正常不过。就像今天下午在币乎评论区行走讲的，激励制度这个给人设计的制度，除了奖励，更大的作用是把奖励当成一个测试，一个筛选的工具，最终找到那些和社群，和项目情同意合，心意相同的人。在社群场域下，更多的是情，真的不是理。所以如果爱，请深爱，如不爱，早离开。

而在链下形成了马云所谓的使命愿景价值观驱动的，习大大所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群体同意，共识之后，在去上链，写死共识，机器执行就会顺理成章，效率很高。

总结一下，在新时代，传统的十九世纪建立的自由主义的技术伦理已经不足以应对。无论是自主原则、伤害原则还是个人原则都变得不适应。那是一套套工业时代的的，原子化的逻辑，而今天是信息化的，所谓的共生化的时代，比特世界的逻辑。

在行走看来，必须在哲学上和法律上提出一种超越传统的自由主义的伦理。从个人自组织转向社会责任，甚至返回到亚里士多德时代的美德伦理或者英国传统的信托伦理，包括责任伦理，这些都在悄然进行。

最后想用汉斯·约纳斯的话作为结束：基于对未来的恐惧，人类行动就不会鲁莽，而会谨慎行事，肩负人的世界责任。

而这可能是这个时代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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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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