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笔记：孟岩，我们正在进入数字经济的帝国时代

本篇笔记来自巴比特和杭州未来科技城联合举办的“拥抱产业新浪潮，2020年杭州区块链国际周”活动的第二篇笔记。

朱嘉明活动主旨演讲在这里

演讲嘉宾：数字资产研究院副院长、通证思维实验室发起人、通证经济研究专家 孟岩

笔记标题及文章部分章节标题为行走拟定。

以下，Enjoy:

我今天代表数字资产研究院讲讲数字资产的话题。

一、2020这本厚书

即便是最迟钝的人，在今年都能感觉出我们现在处在历史的转折点。我们年年都在说转折、变革，但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像2020年这样剧烈的转折和变化。

网上有个段子，未来人类写21世纪人类史的话，可能2001-2019年就是薄薄的一本，2020年一年可以写出厚厚一本。

如果有这样一本厚书，数字经济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章节。我们肯定处在数字经济的变革之中。上面几位演讲者都提到了数字经济正在发生的变化。有的人正在做变革，有的人不想那么有颠覆性，但我们可以通过数据资产的角度思考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二、数字资产正在走向舞台中央

今年，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有好多事。

比如2月份，美国证监会一个委员推出了“Token Safe Harbor”通证避风港的计划，其本质就是重新启动利用数字资产进行融资的方向；

最近一个月我们熟悉的Defi，虽然不能说是爆发，但增长速度惊人；

下半年，我们可能会面对Libra的问世，会面对数字人民币、数字美元。美国政府最近在开听证会，对于数字美元的态度不是要不要，而是怎么做的问题；

还有暗流涌动的Filecoin，正在汇聚；

包括腾讯演讲嘉宾提到，数据作为要素市场化的政策。还有很多事情正在发生，受制于篇幅我没列进来。

但无论怎么看，有一个名词正在突出，就是数字资产。数字资产似乎正在走向舞台的中央。

但就像我们经历过的很多事情一样，当一个词正在形成热词的过程中，其实人们还没有形成共识。到底什么是数字资产，其实大家没有形成共识。

我们数字资产研究院是专门研究数字资产的，但到现在我们认为还没有到能够形成清晰、简洁，赢得所有人共识的，数字资产定义的时候。我们还需要更多时间、经验和实践才能慢慢认识到什么是数字资产。

但至少我们知道什么不是。比如之前我们经常觉得数字资产必须是区块链上的，必须是去中心化的。微信、支付宝的余额很少有人说它是数字资产，更多人承认它是电子货币。但我们真的认为中心化的就不能是数字资产么？那么央行的数字货币也是中心化的，难道不是数字资产么？

如果我们说去中心化的就是数字资产，固然比特币是数字资产是公认的结论，但我们也要知道，在过去几年，去中心化世界里产生了大量的空气币，这些也配叫数字资产么？

我们虽然还没到能够总结清晰定义的时候，但可以从已经发生的事情中思考数字资产具有的特征。

三、内卷于算法安全区的Defi

以最近比较火的Defi为例。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分析Defi领域比较火的项目Conpoud。其中我批评了一件事，现在上百个Defi项目，在我看来它们都是在空中飞舞，用智力、算法做出各种精致的构建，摆出漂亮的姿势，但就是脚不沾地，不敢碰地。

我这个观点发表后，有些朋友私下微信探讨，说“你的观点确实是对的，我们确实认为是Defi目前的问题，但是反过来说，恰恰因为Defi没有触碰现实世界，反而具有天然的可信性和透明性。这是Defi和之前行业中流行的空气币最大的不同。”

我也思考了这个观点，说的是有道理的。现在绝大多数Defi项目都是极力把自己蜷缩在所谓的“算法安全区”里。用各种算法设计，规避触碰现实世界。它不想和现实世界发生关系，不想现实世界的中心化机构向我证明资产的可信度和风险度。它希望资产的风险和质量能够用算法进行计算和推导。

这件事被我称为“算法安全区”，就是有边界。绝大多数Defi项目都躲在边界里面，内卷式发展，相互竞争，相互斗智斗勇，但不愿意触碰边界外的真实世界。

在批评这件事的同时，我也必须承认，恰恰是Defi不愿意触碰现实世界，因此具有了跨组织、跨文化、跨边界和跨国家的能力。因为在这样的世外桃园中，人们是基于数学和密码学相互信任的。

四、算法安全区的扩张

我们可以从这个现象得出一个小小的启发：是否数字资产有个重要的特征，或者今天还不是这样的特征，至少是我们未来的一个目标。是要成为全数字化监管的资产。

全数字化监管是指，我们用公开透明的可信算法，加上全息的可信数据。大家都知道，这样的算法最好的表现形式是智能合约，可信数据最好存在区块链上。在我们的计算能力之内，去计算和衡量一个资产的质量和风险。

注意，不是说这样产生的资产就是绝对安全的，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数字资产。但至少它的透明度、质量和风险是可以快速计算的。如果实现了这点，区块链刚刚崛起时《经济学人》杂志提出的“信任的机器”的观点就有可能实现。就是机器只要通过计算，就可以产生信任。这是当时人们对于区块链的愿景。

我们今天在区块链领域做的事情，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方向：

1、 创造原生数字资产

一定要借助新的数字信任循环手段，比如Libra通过建立联盟的方式；数字美元、数字人民币让央行直接注入信用，变成底层的资产；

2、 基于算法创造衍生的数字资产

第二种是在已经有了底层数字资产之后，往上用算法衍生新的资产。这是Defi项目主要在做的事情；

3、 将算法安全区扩张到现实世界

最重要的是第三个方向，要不断扩张“数字桃花源”的边界，扩张到现实世界当中。是把我们在区块链总结出的可信结算、可信资产判断的模式、制度、机制不断向现实世界扩张。

我们数字资产研究院实际上就是致力于构造平行世界之桥。把我们所说的世外桃源和现实世界中的实体经济打通。这种打通绝对不是用现实实体经济熟悉的中心化规则改造区块链。而是反过来，用区块链形成的可以自动化计算风险、收益和质量的规则改造现实世界。

过去几年，区块链行业出现大量欺诈问题。本质是中心化世界制定的规则向去中心化世界侵蚀。我们把中心化世界中的不透明、高摩擦带到了区块链世界，是本末倒置、南辕北辙。Defi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但远远不够。

现在大家做的区块链加，习主席说的产业互联网、产业区块链，就是要我们想办法把区块链的规则往现实世界扩张。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五、自证清白的数字资产

实现了这样的扩张，好处很多。既然我谈数字资产，就聚焦在金融上。

金融最基本的模式是拿资产换资金，拿资金换资产，通过资产和资金的兑换实现资金跨时空的优化配置。

现实世界的金融是基于资产来进行的，我给你配置多少资金取决于你有多少资产，什么质量和多大风险的资产。

资产在现实世界中是呈现金字塔型结构的。按照质量和风险，从优质到最差画出金字塔你会发现，最顶上的优质资产根本不需要区块链或去中心化金融支持。这种资产人们一看就知道是好资产，所有人都蜂拥而至。包括国企、地方政府、美国的债券都是优质资产。

最差资产，看一眼就知道是最差的，也没人会搭理。除非2008年之前的华尔街，把次贷包装成优质资产骗人。

但世界上绝大多数资产是我所谓的灰质资产。有可能是优质资产，也有可能是劣势资产，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判断、研究。需要投入资源，因为验证的复杂度导致很多金融机构放弃了这件事，干脆不去判断了，我只研究优质资产，只给优质资产服务。对于大量有可能是优质资产的灰质资产，却没有精力判断。这是今天金融最主要的问题。

如果我们把区块链这套算法安全区的理论、方法、制度引入到现实世界，我们的企业、个人就能够按照区块链的规则，自己创造数字资产并且自证清白。不需要通过中心化的金融机构、监管机构花费很多精力去证明。我自己通过区块链规则，通过资产上链、交叉验证、全程追踪，自己来证明资产的质量和风险。这套过程在我看来，其实就是现在很多联盟链正在做的事情。

这件事一旦做成，意义非常大。它将能够反过来把金融变成开放的、交易成本极低的、可以全球流通的、成分激励企业和个人创新的全新体系。这就是我们认为数字资产的优点和特色。也是我们为之努力的目标。

也许这些是数字资产对于经济的作用。但也许在2020的十字路口上，数字资产的意义可能更大。为什么？

六、我们正在进入数字经济的帝国时代

事实上我们正在经历数字经济帝国主义。如果说过去三十年，中国和世界经历的是自由竞争资本主义这个田园牧歌时代，从2020年开始，我们都能感受到，我们正在毫无疑问的走向数字经济的帝国主义。

比如我们看到围绕下一代宽带通讯基础设施5G和星链展开的事实上的竞争。虽然很少有人提到竞争但实质上就是竞争，他们心里明白；再比如围绕下一代数字法币，央行数字货币、 Libra、数字美元和数字人民币之间的竞争；再比如前段时间印度禁用了中国59个APP。

这些都在表明，按照现有的数字经济的轨道，中心化的数字经济的发展方向再往前走，这些数字经济崛起的帝国毫无疑问会展开帝国主义式的竞争。当然这不完全是我个人的观点。

上个月国内刚刚出版了一本书，《美国真相》作者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林顿时期美国国家经济顾问斯蒂格利茨（这周末这位美国老大爷也连线了北京，做了一场跨时空的新书发布会，行走有空会归纳下他和中国经济学家对宏观经济与政治的观点和判断）。

书中大概是第六章就描述了：如果我们按照现有的科技进步的方式，尤其是数字经济进步的方式再往前走会遇到什么？他做了很多预测。

比如他认为现在数字经济的主要特点是致力于分蛋糕，而不是做大蛋糕，主要致力于加快财富再分配的效率，但并没有创造新的需求。主要通过巧取豪夺（是孟岩翻译过来的，原文可能并非如此）占有最宝贵的资源——数据资源。

现在已经有学者提出， 数据是现在最重要的资源。数据的争夺在未来的意义要远远大于现在意识到的对于资本、劳动力、土地等其他资源的理解程度。

现在数字经济获取数据和占有数据资源的主要方式还是巧取豪夺而并非市场公平交易。再往下走市场集中度就会不断增大，因为是非等价交换，这样会导致贫富分化逐渐加大。再往下，人工智能发展起来，对劳动替代作用明显，中产阶级会大量失业，再往下，中国、美国、和某些操西班牙语的国家结合数字经济的巨头会形成对其他中小文明消的碾压，中小文明可能会从历史长河中消除。这是斯蒂格利茨的判断，我也认同。

如果趋势如此，我们很快会看到数字空间成为地缘竞争的延展。大国争霸，帝国主义会产生。

但这真的是二、三十年前做数字经济时的初心吗？我们过去一直幻想着，或者希望看到全球化的，共同发展的经济时代，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我觉得，数字资产最大的意义并不仅仅是经济上获得增长的方式和质量、效率的提升。而是是否有可能创造数字特区，在其中基于算法相互信任，基于信任相互协作。

我们交易不是掠夺；

我们基于市场配置资源，而不是基于命令配置资源；

我们开放而不是基于牌照之类的特权；

我们能够合作而不是对抗

数字资产能否在必将到来的大国竞争的年代里，给我们保留数字特区的理想呢。相信各位既然来到这里，应该都是认同这个理想的。希望共同努力，把数字特区越做越大。

以上为笔记全部内容。观点只代表嘉宾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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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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