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FI：未来的开放式金融应该是什么样子？

来源：无涯社区DeFi 本身仍存在多种风险与挑战，但我们能不能站在这些金融原件的基础上，畅享未来的开放式金融的基础架构？本期邀请了无涯社区的老朋友，cdots的创始人刘毅做分享：从 DeFi 到开放金融。方便阅读，以下为核心观点： DeFi 部分取代了传统金融中介提供的金融服务，多出了三个特点：无许可、抗审查、信任最小化。金融三要素中，DeFi 在信用与杠杆率上严重受限，但基本消除了交易对手风险。DeFi 把信用的来源单一化了，把风险从一个谱系变成了单点，这个不是金融的进步，而是倒退。未来开放式金融市场一定是合规的，但去合未来的规，而不是现在的规。开放金融是各类金融中介和众多去中心化加密协议相融合的市场，可以从交易所的模式出发，来推测未来开放金融的整体的结构。公链应用链大家都可以尝试，只要说真正做创新，不要做骗局，不要去中饱私囊，不要去浪费社会资源，国内目前的政策宽松一定是允许大家去做的，这是我们改革开放积累的经验。 01 DeFi 是去中心化金融英文（Decentralized Finance）的缩写。把这两个词拆开看。首先金融是什么呢？黄奇帆说金融其实很简单，就是给有钱人理财，给缺钱的人融资，这样的一类中介服务就叫金融。那么去中心化是什么呢？去中心化这个词非常的含糊，在不同的语境下有不同的含义。

如果用来修饰某种服务，我认为它意味着服务具备几个属性：

无许可 无许可是指，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自行生成的ID来使用服务，无需注册，无需提供身份证信息，也不需要通过任何人和组织的批准。 抗审查 抗审查，那是指任何人都可以平等地使用服务，不会因为身份的差异，或者他的数据的差异，被歧视或者被拒绝服务 信任最小化 信任最小化是指用户只需要信赖加密协议社区这个整体，他不必相信个别或者少数的实体，也不必相信交易对手。

DeFi 是一种去中心化的加密协议，部分取代传统的金融中介提供的服务。服务的内容没有变，还是给有钱人理财，给缺钱的人融资，但是它的属性变了，就是具备了去中心化下的上述三个属性。

02 DeFi 是不是金融的未来？金融有三个要素，信用、杠杆与风险。在附加了这个去中心化属性之后，金融的这三个要素都发生了变化。首先是信用。信用是指依附在人和人之间、组织和组织之间，在商品交易时，形成了一种相互信任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信用都是依附于身份的，也就是哪个人、哪个组织，拥有什么样的或者多大的信用。

DeFi 是没有身份的，所以也就没有了传统的信用。或者 DeFi 的信用目前只有一个来源，就是超额抵押。

而在超过抵押的前提下，杠杆率是被限定的，我们可以来计算这个杠杆率：

比如，MakerDAO 是150%的抵押率。在理想情况下，DAI 的价格是严格的一美元。那我们拿100美元的 ETH 抵押进去，得到的是 66.7 美元的 DAI，再用这 66.7 美元的 DAI 带买入ETH，在抵押获得 44.24美元的 DAI。循环这个买入抵押的过程，用等比数列公式得出，用100美元的 本金，最大可持有300美元的 CDP（抵押合同），也就是加了三倍的杠杆。

那么 DeFi 能不能加更高的杠杆儿呢？刚才的计算过程已经说明了，杠杆率是由质押率决定的：杠杆倍数 n =抵押率 ÷ （抵押率 - 1 ）因为所有的 DeFi 都是超额质押，所以抵押率总是大于1的，此时质押率越小，杠杆率就越高。但加密资产的价格波动性很大，为了保障安全性，这个地方的杠杆率是很难提高的。

那么从刚才的分析可以看出，在信用和杠杆这两方面， DeFi 都是严重受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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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DeFi 优点是什么呢？目前看就是降低了风险，甚至有人认为是消除了风险。那么体现在哪些地方呢？主要是交易对手风险和中介道德风险。

消除交易对手风险，DeFi 基本上是做到了。但是由于两个技术障碍，DeFi 的中介道德风险，也就是这个加密协议的道德风险，没有被完全消除掉。

第一个技术障碍，是目前 DeFi 协议的形态基本上都是智能合约，但是智能合约缺乏治理手段。治理手段缺失，带来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协议无法跟随社区共识进行升级进化；第二个问题是你发现了智能合约有缺陷后，没法修改，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为了实现一定程度的合约可升级，并在发现缺陷的情况下控制损失， DeFi 的智能合约不同程度上都有一个管理员儿的后门，或者说叫超级权限，让开发者够进行紧急制动，或者改变这个超级权限的范围。

第二个技术障碍，是没有可靠的去中心化预言机。很多 DeFi 的协议需要链下数据。

这两个技术障碍，我认为是可以解决的： 第一个障碍的解决办法，是开发专用的“应用链”来实现 DeFi，这个其实就是跨链要谈的主题。跟智能合约 DeFi 不同的是，应用链是可以实现有效治理的。 第二个问题，去中心化的预言机目前很多项目在做，未来的几年应该会出现好用的方案。两个技术障碍消除之后，DeFi 加密协议的中介道德风险可以被驱除。 04 那么大家认为这是未来金融的雏形吗？?我认为不是，因为金融不是为了消除风险，而是把千差万别的各类资产和现金流封装成产品，放到市场上去交易，满足风险、收益率、期限这三个维度上的不同需求。

金融的发达程度，可以用金融市场的规模，金融产品的多样性来衡量。如果从这个角度看，DeFi 还不如300年前中国钱庄、当铺组成的金融市场，更别说跟现在的全球金融市场比较了。

DeFi 把信用的来源单一化了，把风险从一个谱系变成了单点，这个不是金融的进步，而是倒退。

现在的 DeFi 就好像是一群好奇的孩子，发现了一套新奇的乐高积木，这套积木包含了一些全新金融元件的模型，我们可以尽情的去尝试，做加密协议开发、做去中心化社区运营、做协议治理等等。其中一些人会获得经验，成为未来的开放金融大厦的设计师。

05 开放金融会是什么样子呢？虽然现在难以预测，但我认为有两点比较确定： ?开放金融是有监管的合规市场。?开放金融是各类金融中介和众多去中心化加密协议协同融合的市场 要说明这两个观点，需要了解金融市场和金融监管的一些基本原理。金融是一种中介业务，为什么需要中介？因为存在信息不对称，这造成了两大类的问题： 一类发生在交易达成之前，被称为反向选择，也就是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劣品会占领市场，好产品遭到遭到淘汰的机制。 ?一类是交易达成后带来的问题，即道德风险。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交易协议通常是不完备的。在达成协议之后，交易的一方不必为自己的失败或者失职承担全部后果，从而使得交易对手利益受损。这就是道德风险。举个例子，比如说有人上了火灾保险之后，就不再注意防火，反正失火了，有保险公司负责赔付，但这损害了保险公司的利益。 在金融市场中，就是依靠金融中介来解决信息不对称引起的反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但在中介委托双方的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又出现了金融中介的反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没有严格的监管和专业的中介，就会造成严重的反向选择与道德风险，因此在全世界的资本市场都是处在严格的监管之下。

金融是需要监管的，这不是因为国家间的博弈或政府部门的争权夺利，而是因为没有监管金融市场就发展不起来。1CO可以看作是开放金融在直接股权投资领域的一次试水，在没有监管的环境下，反应选择和道德风险表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开放金融一定是合规的监管市场。现在问题是怎么监管，怎么合规，合谁的规这些问题。目前没有人能系统地回答，且不会很快就有答案。有的学者建议区块链创业者去拥抱监管，我认为这个为时过早。区块链创业是去合未来的规，而不是现在的规。?

这个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实并不困难。做到以下两点就好了： 第一点，区块链创业是要做真正的创新，就比如 DeFi 是为了让金融市场更加高效、更加公平、更加安全。如果脱离了金融的本质，不助力实体经济，归根结底只能是骗局。 第二点，不应该过度的浪费资源。得把这个资金用的加密协议的研发和运营上。如果协议成功落地，那么创业者和社区的其他参与者分享收益；如果这个协议没有成功，那么只要创业者没有中饱私囊，这就是社会为创新付出的合理代价。 真正的创业者，不必去纠结合规的问题，未来的监管会拥抱你。

06 开放金融是各类金融中介和众多去中心化加密协议相融合的市场。这大家肯定都没有什么异议，但关键是怎么来融合？或者说开放金融会呈现一个什么样的结构?

那么上个月著名的加密投资基金 Multicoin 发表了一篇文章，叫交易所是开放金融。但准确的说，交易所应该是开放金融的雏形，可以从加密资产交易所的模式出发，来推测未来开放金融的整体结构。

2007年次贷危机的高潮，是美国政府拒绝救助雷曼公司，并任其破产，这引发了金融市场的海啸。美国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呢？因为救助会引发道德风险，如果大型的金融机构知道政府不会坐视他们陷入困境，就会更加放心大胆的进行投机。

事实上的大型金融机构确实利用了大到不能倒的地位，损害整个社会大众的利益。2008年的金融危机，美国有上百万个家庭失去了住房，美国政府没有对这些人施以援手。但是在雷曼倒闭后，财政部和美联储害怕引发连锁反应让整个市场崩溃，就只能拨款帮助大金融机构。这引发了强烈的社会不满，2011年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就是美国的至暗时刻。

我在加密市场也遇到了类似的事件。2014年 MT.gox 交易所的占据了全球加密资产80%的交易量，但是被攻击后 MT.gox 直接倒闭了，也没有人救助，他并没有波及很大的范围。但我习惯用钱包存币，不放在交易所，所以当时是毫发无损。

但如果我买的是雷曼的金融产品，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雷曼倒闭给我造成的损失？思考这个问题，大家会发现，雷曼和 MT.gox 都是重要的金融中介，但是他们有非常大的不同。

雷曼是投资银行，除了中介，它在大量的交易中充当了投资者和融资方的交易对手。在一个复杂的金融交易网络里面，雷曼的倒闭使得大量资产成为有毒资产，大量的交易对手（即其关联的机构）处于危机之中，没有人知道损失的范围有多大，损失的量有多大，所以是名副其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我投资了这个雷曼的金融产品，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免其倒闭损失。?

其实在次贷危机过后测算发现，雷曼的净损失并不大。如果当时市场没有出现恐慌，流动性维持在合理的水平，雷曼完全可以通过借贷或者增发去渡过难关。所以说雷曼兄弟的倒闭，或者说整个次贷危机反映出来的，是现在的金融市场的结构性缺陷。

加密资产交易所是开放金融中介的雏形，它提供的是撮合交易的服务，收取的是服务佣金，但不充当交易对手。更重要的是加密资产是记录在区块链分布式账本上的，需要通过私钥直接控制。交易所也不是最终的记账人。

07 传统金融中介承担了服务者、交易对手、记账人的三重角色。开放金融中介只提供服务，并承担部分记账人职责，而不应该充当交易对手。?还有一类基础账本充当全记账人职责，那是像比特币这样的公链，但是数量不会很多。因为价值存储本身具有网络效应，用这种资产存储价值的人越多，它的社会共识越强，资产的流动性也就越好。在未来会出现成千上万种的加密资产，人们只会持有少数几种，仅仅在需要的时候购买或者兑换成其他资产。

用户和金融机构都会在这些基础账本儿上有账户。所以用户是可以通过私钥直接控制自己的资产的。在基础账本儿之外会存在大量的交易协议账本（或应用链），其实就是不同类型的金融市场，比如股权市场、借贷的市场、衍生品市场。

这些交易协议账本我觉得是有两类： 一类是由金融机构充当记账者，金融中介还是会是企业，如中心化交易所。企业可以选择自己的注册地，也就选择了接受哪个监管当局的监管。这些金融机构应该有这个基础账本（如BTC）的账户，也就是它必须向社会和监管当局公布他的法币账户与基础账本账户，这就相当于银行的基础准备金。 另外一类是交易协议账本，现在的 DeFi 协议都属于此类。比如说 MakerDAO，他会接受基础资产的质押，输出一个绑定美元的资产。这些交易协议的输入和输出的资产，应该主要都是基础资产，如人民币、比特币。这些协议没有明确的投资人与运维主体，所以需要 社区 token 的激励做维护。而这类协议是跨国界的，但当局可以对其社区 token 的发行、交易进行监管。  

10提问 Q1红军大叔：?前面提到了不少关于监管和央行的问题， 那么你对央行数字货币未来充当的角色以及未来的格局会有一个怎样的形势？?刘毅：?我认为央行数字货币中短期没什么用，尤其是对中国这样电子货币已经普及的国家。但是长期来看，会改变整个金融市场的结构。中国的DCEP保持了二层架构，是过渡性的，避免了对市场结构的冲击，尤其是给商业银行保留了位置。但是长期看来，我认为央行数字货币会让商业银行丧失目前的主导性地位。Q2blockpunk：商业银行在这个冲击下会不会转型？向什么方向转？刘毅：?现有的这个金融中介，都面临着转型的问题。最大的转换其实就是，从交易对手和记账人的身份中抽离，专注地做好中介服务。这样就能够避免金融市场最大的一个结构性问题：金融机构大到不能倒，或垄断劫持整个社会。最近十年中国的几千家上市公司里面，一半的利润都是由银行业上市公司创造的。为什么金融机构要赚能赚这么多钱？就是因为他们处在一个过于最重要的位置。

商业银行在配资过程中不仅仅扮演一个服务商，其实扮演了一个中间商，换句话说就是赚了差价。而且因为它的网络效应，在事实上垄断了市场，所以赚取的差价会越来越大。

我认为未来的金融中介应该是服务型的，靠对投资人和融资方的这个了解，靠获取数据、分析数据的能力，来提供来提供服务，赚取利润，而不是差价。这样的服务商呢，可以认为是一种渠道商，或者是分销商。

且金融中介的地位也该是无许可的。你的任何一个商业机构，如果对这个金融的业务有足够的理解，或者说你有了足够的用户数据，你能够高效地去完成这个金融交易的中介，你就可以去充当交易中心，未来是效率的竞争。

Q3红军大叔：有人抱怨?DeFi?产品的使用体验和门槛都不佳，认为?DeFi?只能成为部分密码圈子的小众产品，结合现状谈谈你的看法？刘毅：?现在所有的地址，去中心化，咱们可以选。或者说应用型的加密协议，都使用体验不佳，又慢又贵、技术复杂什么的。而 DeFi 是因为交易的频次低，单笔交易的价值高，所以对用户体验差、使用成本高的容忍度比较高。所以他是矮子里拔将军，脱颖而出啦。随着技术的进步，这个问题能解决，我觉得。Q4红军大叔：?当前大家基本认可 DeFi 是以太坊的主战场，最近 cosmos 生态里的 Kava 也启动了，你怎么看非以太坊生态的其他 DeFi 的发展？他们需要克服哪些现实的问题？刘毅：?大家都知道我的cdot项目就是做跨链的，也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一旦实现了跨链，首先能利用的资产的这个种类就扩展了，ETH的市值为200亿美元，BTC的市值接近2000亿美元，要是能跨ETH与BTC，协议能利用的资产量就差不多翻了十倍。

第二个以后可以去跨其他的账本，比如央行数字货币。或者接入通证化的证券、黄金或其他衍生品。你能接入的资产种类越多，基础资产的量就可以扩展。因为 DeFi 杠杆率和产的利用率都不高，那么基础资产的量就去决定了你能做多大的生意。

DeFi 有个关键点就是一个可组合性。金融交易里面资产和交易规则，这两个东西是可以组合的。跨链不仅是让你使用的基础资产的类型扩展，同时不同的交易规则也可以组合，我们需要把它分到不同的链上面去，需要跨链来实现这样的可组合性。

?Q5红军大叔：?10 24讲话之后联盟链呼声和热度突然上来了，你怎么理解去中心化的defi和监管之下的联盟链？刘毅：?因为联盟链是一种生产力工具，对他的监管是没有挑战的。联盟链构成了一个公开审计的数据库，他可以很好地取代原来的企业数据交换，EDI系统。生产力工具只是把这个记账的生产力给提高了，原来的企业联盟还在，原来的商业关系并没有被改变，原来的这个监管的规则还都适用。?而去中心化的这种，跨国界的，没有中心，这个加密协议的监管是一个问题。我这次分享谈的一个主要的观点，就是说你去做去中心化的加密协议，不管做的什么，不用太关心监管问题。只要你是在创新，是去推动实体经济的，是真正提高效率的。第二个，你不乱花钱，不中饱私囊。这个我认为。监管是没法指导你该这么做的。这就是我们改革开放的经验，摸着石头过河，等你过了河之后，就可以获得政府或者监管当局的认可。

Q6?红军大叔：那么应用链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在公链和联盟链之间的一个定位？即没有公链那么大， 没有联盟链那么死？?刘毅：?因为我们原来没有这个应用链的概念，所以我们都统一称为公链。其实原来的公链大多数只是无准入的，也就是说是公开的。通用目的的公链，你可以在上面做各种应用，但其实公链也是开放的，他只是不以通用为目的。Q7红军大叔：?听完了之后估计很多人有一个困惑， 金融需要监管， 不监管有道德风险问题， 监管呢， 只能去做联盟链。是不是创业就是整的一个时间窗口呢？刘毅：?大叔，这就是我要表达一个主要观点：公链或应用链都是可以做，只要说真正做创新，不要做骗局啊，不要去中饱私囊，不要去浪费社会资源，那么现在尤其国内，给了大家的这么一个政策的宽松期，是允许大家去做创新的。?其实我觉得联盟链，不属于区块链世界的事，就跟我们现在不会把企业内部的信息系统当成互联网行业的一部分一样。 因为我们原来没有这个应用链的概念，所以我们都统一称为公链。其实原来的公链大多数只是无准入的，也就是说是公开的。通用目的的公链，你可以在上面做各种应用，但其实公链也是开放的，他只是不以通用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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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无涯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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