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笔记：黄江南，从马车到飞机，元宇宙开辟了全新的观念经济

本篇来自7月25日中译出版社、中关村大数据产业联盟主办的北京首届元宇宙高峰论坛。改革开放四君子之二的黄江南、朱嘉明的主题演讲。朱嘉明先生因为航班取消未能到场，临时录了简短的视频。黄江南先生从观念经济学的视角对元宇宙的价值和潜在问题进行了分析。

以下，Enjoy：

国际共生战略产业联盟理事长、数字资产研究院理事长、梧桐树资本董事局主席黄江南

很高兴看到，我们可能从现实世界进入虚拟的元宇宙世界。但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已经从工业社会进入了全新的观念社会。

有些朋友听我讲过观念经济学，但多数人还不认识我。人类几千年、几万年、十几万年主要从事物质产品的生产。也就是解决物质产品短缺为主要的经济目的。

但像马克思说的，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总有一天物质会极大的丰富。我们现在已经接近于物质的极大丰富。当物质极大丰富之后，人类的生产力、消费会走向哪里？

因为物质产品的消费是有生理极限的。为什么说目前我们已经处在观念社会？是因为目前社会劳动力的大部分已经从事于观念生产。产品价值的主体是观念产品的价值。

在社会结构中，第三产业在发达国家中能占到70%-80%的份额。第三产业过去叫做虚拟经济、虚拟产业，现在看来是不对的，应该叫做观念经济和观念产业，是以提供观念产品为经济生产目标和消费目标的时代。也就是以提供观念产品为经济生产目标和消费目标的时代已经到来。

从物质经济到观念经济，这是人类社会的一个根本性的转变。这个转变比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还要深刻得多。因为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的转变，依然是从一种物质产品转向另一种物质产品。而现在是从物质产品转向观念产品的消费。因此，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人类新纪元，就是新的人类的元宇宙。

元宇宙作为一个观念产品来说，也标志着人类的消费对象发生了重大变化。虽然前一段观念生产已经很发达了，占了社会经济的70%、60%。但我们知道，物质产品的发展也是在不断的升级换代。古代我们是骑马、坐马车，到汽车，到飞机。飞机的消费和马车的消费是多么大的差距。

但是虽然互联网，网上的游戏都已经提供了很多观念产品，但是这些观念产品还是源于原先的传统观念产品的基因。比如影视还是源于过去的戏剧，小说还是源于故事，还没有创造一个从马车到飞机的质的飞跃。

我们也发现，传统的观念消费项目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人类的生活需要和生产需要。传统的戏剧、电影等等，容纳不了这么巨大的人类未来的消费量。当人类的物质消费的比重越来越低的时候，物质生产劳动时间越来越少的时候，人类消费什么？元宇宙开辟了类似于从马车到飞机这样完全焕然一新的观念消费对象。

元宇宙这个消费对象将占用人类大量的消费时间。也许人类今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睡觉，五分之一的时间工作，1三分之一时间都会消费在元宇宙类似的消费产品中。新的时代会有新的消费对象和新的消费内容。

元宇宙的出现，我认为对于人类未来的生活方式、消费方式和生产方式，提供了一个很深刻、很现实的研究对象。原先或者现在学习的经济理论，都是解释物质生产和物质消费的。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观念生产和观念消费。

我和朱嘉明教授一起在最近十几年研究了观念经济学的经济学科体系。我今天试图简单的用观念经济学新的理论来解释一下元宇宙。

首先，产品价值理论的变化。举个简单例子，比如天安门前的一座房子，它的实际价格，我们过去会认为就是这个房子的价格。实际上房子的价格是三部分组成：第一是盖房子的价值，盖房的成本，这是它的物质产品价值；

第二个，一旦这个房子一万块一平米盖出来了，有人愿意住在天安门跟前，愿意出三万块钱一平米，我觉得三万块钱住在天安门值得，这就是观念价值，就是地段。如果四万块钱，太贵了，我租不起，也不愿意住了；

第三个，为什么现在十万块钱还有人买呢？这不是愿意住在天安门附近的观念在作用，而是认为明年可以涨到15万。他认为有投资价值和增长价值。从三万到十万之间的七万块钱，付出的是虚拟价值。是为了价值增长而进行的价格付出。

因此一个房子实际上有三个价格：物质产品的价值，观念产品的价值和虚拟预期的价值。如果这个房子永远不会涨，只会定在十万一平米，那么拿十万块钱买这个房子的人就没有了，虚拟投资人就要撤离了。只有在有更高的虚拟预期的时候，才会有人做虚拟价值的投资。

元宇宙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我们需要把虚拟产品和实际产品的概念分清楚。观念产品是实体产品，元宇宙是一个实体产品。

进来元宇宙来玩的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为了消费，为了满足，玩儿的高兴。就像愿意为看电影付钱是一样的，是为了消费而进入元宇宙的；另一种人，是因为元宇宙这个产品提供了一个挣钱的机会，一个财富增长的机会。他们不是为了消费进入元宇宙，而是为了挣钱进入元宇宙。

就像比特币，持有比特币的人也有两种：一种人是用比特币做匿名，是为了躲避监管，这是一个很实在的目标；但多数人是为了比特币明年会涨得更高。如果有人告诉你明年比特币一定不会涨。你会消费吗？但就像我告诉你天安门前的房子不会涨，依然会有人愿意卖一样。

因为价值分了消费价值和虚拟价值，虚拟价值是不管它的内容的。买股票的时候没人关心股票里是什么，只关心股票涨不涨，只是为了买一个增长的希望而进行的投资的就是虚拟投资和虚拟活动。

将来的元宇宙是一个复杂的网上数字世界，也会由两类人进入：一类是进来消费的；一类是进来投资的。但是多数是中间状态，既是消费又是投资。这些人提供了工作机会，创造的价值是不是真实价值呢？我们说既有真实价值，又有虚拟价值。

真实价值是什么？观念经济学有一个很重要的新理论，消费创造价值的理论。电影卖多少钱是消费的结果，而不仅仅是拍摄的结果。将来的元宇宙也会有很多元宇宙存在，这些元宇宙竞争的就是消费者。哪个元宇宙有更多的消费者进入了，哪个元宇宙就具有价值。

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使观念产品可以产生价值。元宇宙可以无限提供，本身成本是微乎其微的，只在于有了更多的人消费，就创造了更多的消费享受，消费享受本身就是价值。

消费创造价值理论，是观念经济学的一个基本理论。将来大家在元宇宙各个厂商之间，也都在竞争消费的价值。那何如让更多人消费？是能提供增值的价值。一个产品使用有奖销售可能会吸引更多人进来；当有增值的机会，有劳动的机会，那些不仅仅是为了消费的人就会进来；而且一些人是为了消费，同时为了挣钱的人也会进来。比特币主要就是为了赚钱的人进来，而不是为了消费的人进来。

这样就会使进入的人群扩大。同时在元宇宙中又提供了很多虚拟劳动的场景。虚拟劳动是否创造价值？我认为是创造价值的，使这个游戏本身丰富了，使每个参加游戏的人消费力更强了，消费感受更多了，能创造消费娱乐的愉悦就能创造价值。但有一部分创造的不是真实价值，而是创造了虚拟价值。

虚拟价值和真实价值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以后所有的观念产品，我们认为的虚拟产品，很重要一点是它和真实世界的价值接口。价值接口是虚拟世界创造的价值，总有一些或者总有一天，总有一部分，要兑换成现实价值。

比特币现在不能去交房租，不能交水电，最后还要变成现实的货币。因此虚拟世界无论是什么样的货币资产也好，货币的币种也好，最后总要跟现实的价值有一个汇率。什么决定这个汇率？就是两方面的价值力度。就比特币而言，想要比特币的人，和想卖比特币的人比价。现实货币的量更大，那比特币一定涨；如果有一万人个要卖出比特币，只有一千个人要买，比特币一定要下来。这实际上就是接口的汇率问题。而这个问题会决定很多问题，也决定很多经济行为。

我们在元宇宙中，一开始大家进行消费的时候，实际玩游戏的消费成本是很低的。数字产品本身的成本很低，大家可以用很低的成本进入游戏。也有很多人就会来这个游戏。但随着游戏的发展，要让用户挣到钱，虚拟价值提高了之后，价值接口的汇率就会提高。等汇率提高到一定高度之后，在虚拟经济挣到钱的人，累计到一定高度，就像比特币涨到一定高度时，大家就会有些估计，认为游戏的币值是挺不住的，我要换成现实货币，才是安全的货币。

一旦换到现实的货币的时候，就会倒过来，要出来的多，要进去的少，最后就会形成虚拟货币的崩盘。因此我们看到所有的虚拟产品，都在一个高涨崩盘、高涨崩盘的行为周期中不断的振荡。这是未来这些产品的通性，也是基本规律。

但是元宇宙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一般经济产品的意义。我们认为自然科学是可重复的，可实证的。而人类的社会生活是不可实证的，是不可经验的。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成为历史，搬出历史来是解决不了现实问题的。

元宇宙可能给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虚拟实证机会。各种各样的元宇宙可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治理方式，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价值形态以及价值观形态。这些元宇宙的运行，就会提示给人类社会，哪些价值形态是应该扬弃的；哪些价值形态是应该发展的；哪些价值形态是需要监管的，是行不通的；哪些监管形态是可以行得通的。

在观念上，元宇宙也是人类真实的观念在数字世界的反映。每一个人既在现实社会中有自己的观念支配的现实活动，也有自己的观念在元宇宙中支配的元宇宙中的活动。而元宇宙中的活动就类似于飞行员的模拟器。飞行员的模拟器撞山了，飞机不会坠毁。但如果现实世界出了问题，世界就会出现大的问题。

元宇宙还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型的逻辑关系和新型的前导。因此在元宇宙中，我认为所有的开发者都有极大的研究责任和社会责任。

元宇宙所树立的和提倡的应该是正确的价值观。你怎么奖励它，它就会向哪个价值观驱使。给了元宇宙错误的价值观引导，就可能使玩的用户自己建立一个对真实世界恶劣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可以通过虚拟的元宇宙的体验和生活，把它变成真实的自己的价值观、道德观和行为方式。

什么才是正确的价值观？这是需要研究的。元宇宙看来是一个游戏，实际上所有游戏的开发者和经营者，要承担很重要的社会责任。

我最担心的，是把一个落后的价值观，就是把以盈利为目的的价值观带到元宇宙中去。这是很容易的。因为开发者服从资本规律，要给资本挣钱。开发者开发出元宇宙的产品是要为资本服务的，就会把这种价值观和经济目的渗透到产品中去，又会广泛扩散到所有玩家的思维和观念中去，以至于给社会的长远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

所以对于元宇宙，最根本的问题：我们需要不需要监管？我们希望不监管或者少监管，那么我们从业人员的责任就变得很大。这不仅仅是个技术问题。

元宇宙作为对整个人类价值观的塑造和对人类行为方式的影响，我希望从一开始就要向所有业内人员把这个问题严肃的提出来。

元宇宙是人类未来生活方式、消费方式、产品方式的一大突破。也是人类未来经济行为方式的一大发展。我希望这个产品和经济行为、社会行为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希望每个人成为一个积极的推动者，谢谢大家。

著名经济学家 珠海市横琴新区数链数字金融研究院学术与技术委员会主席

朱嘉明：

因飞机取消，不能及时赶到北京出席今天下午举行的中国首届元宇宙峰会。对此我相当遗憾。这次会议开的很及时，也相当有意义。在过去三到四个月中，元宇宙的概念，元宇宙的思想，元宇宙的商业机会，成为数字经济转型过程中的一个新的领域，一个新的焦点。在这样的背景下，中译出版社推出了第一批关于元宇宙的专著。所有这些都有利于大家更加关注、思考和实践元宇宙的思想和理论。

我想借此机会，特别强调以下三点想法：

第一，元宇宙已经有了相当长的历史发展过程，积累了相当多的技术资源。我们知道电子游戏就是元宇宙的一种载体。电子游戏和元宇宙已经有了相当长时间的互动过程。我们只有在这样的认知高度下，才能理解游戏在现在以及未来人类社会中的地位；

第二，元宇宙有着深刻的科学基础，也需要科学加以支持。比如说数学、量子物理学，都对元宇宙的未来有着深刻的影响。不懂科学，将跟不上元宇宙未来的演进；

第三，元宇宙现在还处于相当初级的发展阶段，它的发展空间是巨大的，它的发展潜力也是巨大的，由此所带来的商业机会也是难以估量的。

我们有机会也有幸能够参与到元宇宙的早期阶段，就需要努力下去，与元宇宙一起发展，一起成长。谢谢大家。

以上是笔记的全部内容

附：活动发布的两本“元宇宙”系列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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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者/作者：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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